行苟且之事!
珍宝阁他虽没去过,顾名思义,定是卖珍玩的店铺。
这是唯恐不被人发现吗?
刑部尚书沉默了。
“高爱卿为何不回答?”刑部尚书的沉默让景明帝突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刑部尚书暗暗吸口气,硬着头皮道:“回禀皇上,在珍宝阁行苟且之事的二人……乃是太子与他的内侍……”
景明帝脑袋嗡了一下,碰翻了手边的茶杯。
茶杯落到光滑可鉴的金砖上,摔得粉身碎骨。
“高爱卿,你再说一遍,那二人是什么身份?”
刑部尚书深深看了景明帝一眼,把头埋下去。
皇上真爱自欺欺人,这还用再说一遍嘛。
然而皇上的命令不可违背,刑部尚书暗叹一声,还是开口道:“是太子与——”
“够了!”景明帝喝了一声,闭闭眼不再出声。
他怕一出声就把太子宰了算了。
御书房内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刑部尚书年纪不算轻了,有一种老骨头要熬不住的感觉。
摊上这样的储君,当臣子的容易嘛。
不过——看一眼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景明帝,刑部尚书又觉得可以熬熬了。
啧啧,摊上这样的儿子与继承人,皇上更不容易啊。
不知过了多久,景明帝终于开口:“太子呢?”
“太子……应该回宫了吧。”刑部尚书不确定道。
景明帝立刻吩咐潘海:“叫太子滚过来!”
太子溜回东宫,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总算有惊无险回来了。
才灌了几口茶,就有内侍进来传话说皇上召见。
太子胆战心惊去了御书房,一见景明帝微沉的脸色,腿就先软了几分。
“儿子见过父皇,不知父皇叫儿子来有何事?”
“你今日去了何处?”
太子心狂跳,忍住痛哭流涕说实话的冲动,强撑着道:“儿子去了户部观政……”
“之后呢?”
“之后?”太子依然顽强死撑,“之后儿子就回宫了——”
景明帝抄起桌案上的白玉镇纸就砸了过去。
太子慌忙躲避,结果镇纸正中脑门。
太子晃了晃身子,看景明帝一眼,倒了下去。
景明帝几乎要抓狂了。
他虽然恨不得把这混账东西打死,可毕竟不能真打死啊,扔出去的镇纸其实是照着肩膀去的。
万万没想到太子一躲,砸中了!
潘海看一眼砸晕在地的太子,颤声道:“皇上——”
“传太医!”把太子砸得头破血流,景明帝还能怎么办,只能传太医了。
当值的太医全都赶了过来。
太医在里边给太子诊治,景明帝背着手在外头来回转圈。
闻讯赶来的皇后低声问先一步赶到的太子妃:“到底怎么回事儿?”
太子妃摇头:“儿媳不知。”
太子离开东宫时还好好的,转眼就成了这个样子,还能是怎么回事儿,定然是又作孽了呗。
太子妃对此竟已有些心如止水。
皇后走到景明帝身边:“皇上,太子如何了?”
皇上停下来,往里边看了一眼,冷声道:“应该死不了。”
虽这么说,内心却有些茫然。
白玉镇纸挺硬的,金砖上还流了不少血,要是真把太子砸死了呢?
心疼、愤怒、后悔……景明帝觉得短短时间内几乎把所有情绪都尝遍了。
之后,就是说不出的累。
这么个混账儿子,砸死了也就算了;砸不死,还要继续无穷无尽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