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人格外重宗族,宗族的束缚还要凌驾于律法之上,比如族中处置某人,官府是不会插手的,而失去宗族庇护的人就会很悲惨了。
八叔八婶喊破了喉咙也没能使族长收回成命,从此好长一段时间失去了消息。
谢殷楼跪在灵堂里,面无表情听管事附耳禀报了情况,嘴角轻轻扬起,望着棺椁上的白绸花默道:父亲、母亲,你们放心吧,儿子会撑起伯府照顾好妹妹的……
很快永昌伯夫妇的头七过了,姜似见谢青杳精神好转,便提出回府。
谢青杳虽然心中不舍,却也知道没有留人久住的道理。
这个时候她不由看了兄长一眼,心道大哥要是能与阿似结为眷侣就好了,这样她们就能整日在一起了。
说到底,还是哥哥不争气。
少女眼中的哀怨让谢殷楼莫名其妙之余有些受不住,忙对姜似道:“姜四妹,我送你出府吧。”
谢青杳嘴角微抽。
大哥这么迫不及待送人家走,也难怪不讨人喜欢。
“两府离得这么近,不必麻烦谢大哥了。”
谢殷楼坚持:“姜四妹陪着青杳这么久,相送是应该的。”
姜似不是忸怩之人,见谢殷楼这么说,便不再推辞。
世人爱看热闹,尤其红白喜事的热闹最爱看。永昌伯夫妇过世,请了僧人、道士各十数人做道场,吹吹打打每日引了无数人来看。
郁谨也是雷打不动来看热闹的一员。
第190章 遇袭
封王的仪式还在准备中,燕王府更是没有修葺好,在郁谨看来,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琐事,当然没有与姜似见一面重要。
那日,姜似的眼泪好似小锥子,在他心底敲出了坑。
他十分想知道她为什么那般伤心,可是她竟然住在永昌伯府不走了!
想到永昌伯府里有一位眉眼清冷的俊秀少年,郁七皇子这颗心就七上八下的。
他早就打探得一清二楚,这位永昌伯世子与阿似是青梅竹马,从小就有情分,现在都懂事了再来个朝夕相处,万一阿似一时想不开怎么办?
没错,在郁谨看来,姜似心悦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都属于想不开!
“主子,喝水。”龙旦递过来一个水壶。
郁谨伸手接过,抿了一口水,神色突然一滞,抓着水壶的手不由加大了力道。
永昌伯府门口外,谢殷楼停下来冲姜似拱手:“姜四妹,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按规矩,重孝在身的人是不能进别人家门的。
姜似屈膝回礼:“谢大哥不必如此客气,我与青杳是最好的朋友。”
谢殷楼疏冷的神色微缓:“青杳有姜四妹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
姜似心中惭愧,垂眸避开谢殷楼的视线,低低道:“并没有。谢大哥,我先回府了,不耽误你忙。”
短短七日谢殷楼已经瘦了一圈,一袭白麻孝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却让他显得越发清俊挺拔。
父母同时过世,对于只能靠自己支撑的人来说无疑极熬人,无论从精神上还是体力上。
谢殷楼定定看着姜似,想笑笑却没有力气,亦不合时宜,只得放柔了声音:“姜四妹慢走。”
姜似略一点头,匆匆离去。
谢殷楼站了片刻,转身回府。
郁谨气得把水壶都捏扁了,扔了壶塞,仰头灌水。
龙旦瞧在眼里,暗暗摇头:瞧主子这样子不像是喝水,倒像是喝醋。
水珠顺着郁谨嘴角流下,没入脖颈,等一壶水灌完了,他把水壶一扔,大步流星向东平伯府走去。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刚刚阿似居然不敢瞧谢殷楼那小子。
“主子——”龙旦抬脚去追。
郁谨脚步一顿,直直盯着龙旦:“我问你,一个女孩子在一名男子面前害羞,这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