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依旧是早晨在他臂弯里撒娇的阿茗,此刻却似乎又不一样了,小脸板着,透着精明干练,竟然还有点说不出的陌生。
他从来不敢轻瞧了顾茗,从她当初只身离开容城去沪上闯荡开始,他不断收到她的消息,却从来也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
顾茗工作起来是非常认真的人,还在办公室开了个小型会议,把自己这几天做的计划传达下去,又与几名编辑详细商量杂志的内容。
起先几人还记着这是办公室,都变的温柔含蓄,可是经不起社长的几轮毒舌轰炸,很快就被激起了斗志,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竟是把坐在一旁的冯瞿给忘了。
冯瞿:“……”心都要碎了!
果然小骗子那句话真的没骗他,在事业与男人面前,她铁定会选事业。
冯瞿:败给姓章的小白脸就算了,有一天居然还能败给她的事业,简直是平生之耻!
他想过打败情敌,赢得她完整的一颗心,却从来也没想过要打败她的事业啊!
顾茗对冯少帅的心思全然不知,把杂志社里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就已经是下午三点十五,连午饭都耽搁了,更何况是非要跟过来充当背景板的冯少帅。
办公室的编辑全都走了,房间安静了下来,“阿茗?”冯瞿开口叫了一声,顾茗猛的抬头,跟见了鬼似的注视着他,还傻愣愣的问:“少帅……怎么在这里?”
冯瞿气结:“我早晨陪着你来的,忘了?”
顾茗“哎哟”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记:“瞧我忙起来就全忘了,对不起对不起!”
第172章
晚饭的时候,冯夫人奇怪的发现,她家的儿子气呼呼的,别扭着一张脸,都不带搭理顾茗的。
相反,一向对冯瞿不甚上心的顾茗态度有变,不但替他盛汤挟菜,还殷切的问:“阿瞿,今晚的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冯瞿放下碗,一副被气饱的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
顾茗连忙端起他的碗拿汤匙,迟疑:“你是……要我喂?”
冯瞿斜了她一眼:“你故意的吧?”
章甜:“我都自己吃,你还要喂,羞不羞?”
冯夫人暗笑。
冯瞿自小被冯伯祥按照继承人来培养,加之军中多年,在外面多是喜怒不形于色,在她面前算是有点人味儿,孝顺懂事,却也从来没见他使过小性子,瞧着还挺可乐。
偏偏顾茗一本正经的装傻:“不不,我这不是怕你累着嘛。”
冯瞿:这句话铁定是在嘲笑他,今天除了看报纸,他连公务都懒得沾手。
杂志社的事情在他的强力干预下既然已经安排妥当,当晚车队就出发,顺带还捎了宁雪华前往容城出差。
督军府大门口停着一列车队,前后都有军用卡车开道,中间五辆小汽车,两辆是供几人乘坐,冯瞿站在第二辆小汽车前面,眼睁睁看着顾茗跟着带着章甜的冯夫人及宁雪华要坐进后一辆小汽车,额头的青筋忍不住跳了几下,大踏步过去抓人,掐着她的细腰从后背提起来,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座驾。
宁雪华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上车之后小心翼翼问冯夫人:“冯帅……心情似乎不大好?”上午去杂志社的时候虽然不苟言笑,可也没有方才吓人,那架势瞧着要打人:“主编不会有事吧?”
她逃离家庭,就是想摆脱封建婚姻,逃脱被男人主宰的命运,原来见顾茗精明能干,她书中所写也颇为注重女性权益,可是对上未婚夫却如此软弱,实在让人忧心杂志社未来的命运,会不会被男人的心情所左右。
——况且一个屈从于未婚夫的“伪女权主义者”能办出什么有风骨的杂志?
冯夫人抿嘴笑,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便笑着开解:“别担心,他瞧着凶神恶煞,不会把阿茗怎么样的,反倒是阿茗……早把我儿子吃的死死的!”
宁雪华心道:天下的婆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