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我怕到了交稿日期都没修完。”
公西渊已经听说了顾茗要出书之事,由衷替她高兴:“阿茗,等书出版了可一定要给我留几本啊,我不但要自己看,还要送几位朋友,你一定要记得在扉页留下大名,省得让他们觉得我在吹牛。”
顾茗对他的遭遇表示幸灾乐祸。
公西渊以前在沪上长大,身边的同学朋友大部分都在沪上生活,但也时常联系。有一次回沪,旧友小聚,谈起容城公子的文章,公西渊露了口风,几位发小催逼着让他把人约出来。
那时候已经是枪击案三个月之后了,冯瞿上了战场,顾茗久已失去消息,公西渊联系不上,被发小一顿嘲笑。
两人又聊了些报馆发展,以及沪上文人圈子里的趣事,坐在西餐厅里还相对而乐。
容城公子跟屠雷的骂战很火,公西渊连刊登屠雷文章的那家报纸也订了,不过他比较嫌弃:“……每次看到屠先生的文章都觉得不及你的精彩,阿茗,他肯定后悔惹上你了。”
顾茗哈哈大乐:“如果我不是女人,他肯定不会后悔。可惜上次我与他见面你不在现场,不然你一定能看到他当时的脸色。”她越想越可乐,眉飞色舞讲给公西渊听。
冯瞿远远看到两人谈天说地,而他的小姨太太挂着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真心笑容,轻松而毫无戒备,他脚下蓦然一滞。
冯晨不解:“大哥,你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冯瞿心里的躁意不但没有平复下来,反而越来越深。
冯晨一心着急想要结识公西渊,拖着他往前走:“会不会是累了?等咱们见过公西先生,再回去休息吧。”
唐平抚额:二少您是有多迟钝啊?
顾姨太跟别的男人单独约请,席间谈笑风声,少帅这哪里是不舒服,分明是怕帽子被染绿而生出了危机感。
冯瞿身高腿长,眨眼间已经到了顾茗那一桌:“阿茗——”
“少帅怎么过来了?”顾茗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并没有逃过冯瞿锐利的目光。
“跟二弟出来吃饭,碰上了。”
冯晨瞠目结舌:“……”大哥,你睁着眼睛说瞎话!
“公西先生如果不介意,能不能一起坐?”
公西渊其实很想说“不愿意”,不过顾茗与冯瞿的关系摆在那里,况且容城军政府如今跟中威轮船是生意合作伙伴,他也不能做的太难看。
“少帅如果不嫌弃,一起坐吧。”
冯晨迫不及待入座,叫顾茗一声“小嫂子”,向公西渊介绍自己。
这还是头一回顾茗认识冯瞿家里人,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冯晨自我介绍之后,哪壶不开提哪壶:“方才我们过来,看到公西先生跟小嫂子谈兴正浓,似乎在说什么有趣的话题,不知我跟大哥方不方便参加?”
顾茗笑笑不说话,似乎冯瞿的出现破坏了她的谈兴,她又恢复了冯瞿身边那个安静而不聒噪的姨太太。
公西渊:“也没什么,就闲聊些报馆的琐事而已。”
桌上还放着公西渊做的所有容城公子文章的剪报,冯晨顺手翻开来看,顿时惊喜交加:“这是哪位做的容城公子的剪报?我特别喜欢这位作家,上个月我同学给我寄了好多份《申报》,上面都刊登了容城公子的文章!”
顾茗已经跟公西渊讲过冯瞿知道了她写文章之事,诧异的扫了冯晨一眼:“二公子不知道?容城公子不就在你眼前吗?”
冯晨:“谁?容城公子?”
在座的除了公西渊就是冯瞿与顾茗,他顿时大喜过望:“公西先生难道是容城公子?”
公西渊笑起来:“我哪有那份才华?”他用眸光示意冯晨。
冯晨傻了一般:“我大哥除了打仗,也没那闲情逸志写文章,难道容城公子是小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