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沈帧写着,金陵的天又冷了许多,待她回去,怕是要下雪了,晋阳街上开了一间京城来的铺子,卖的都是京城中时下最流行的糕点果脯,近些日子生意尤其好,卖的最好的要属他们的桂花糕和打小酿,每年到了时辰就排了长队。
大到西市那儿的码头又有几家卸船,小到哪家小舍新修,信中写满的都是金陵城的琐事,伴随这些轻松到饮茶闲趣的字眼,一副金陵城的画卷铺开在安芝眼前,热闹的,新鲜的,还有赋有香气的。
“拿笔墨来。”放下最后一张信纸,安芝叫宝珠备了笔墨,给沈帧回了一封信,趁着夜里还有要出发的,叫宝珠送去的了驿站。
夜不算漫长,尤其是在宣城,很快天就明了,安芝清晨迎着寒风出客栈去了码头,到下午时,小梳子回来禀报,李管家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吃的都是另外一间医馆里配的药。
“今早那边配来的药我已经送去给大夫瞧了,说是里头少了两味,喝了对风寒无用,反而会添郁结之症。”小梳子倒是想给计成云添了点事,“大小姐,要不我今夜偷潜进去,给他的吃食里下点药。”
“他成日里游手好闲,下药无用,不过让他难受点。”切不到痛处,安芝就对这小打小闹不感兴趣,“盘河的商行正值事,你去配些腹泻之药,给那常管事服下,明日不是有人要来取货,找人使些钱,给那几个受欺负的伙计。”
“是!”小梳子匆忙离开,傍晚时风大了许多,安芝再去码头,那儿已经没有人影,回来时天开始下雨,隔天,安芝出发回金陵城。
几日的行程,天都是阴沉沉的,偶尔下雨,愈来愈冷,到金陵城外时已是半个月后的事,开始下雪。
往年都是十二月中左右下雪,今年也不例外,安芝到的时候已经下了好几日,道儿上的雪被扫开,墙角和屋檐上都堆着白,但这丝毫不影响百姓的出行,临近小年,热情的氛围在城门外就已经十分的浓郁。
金陵人看重小年,隆重程度不比年初一低,进了城门后街巷上都是鞭炮声,各家铺子摆出了年货,客人络绎不绝。
按着原本的计划,安芝早几天就回来了,如今回来迟了,她回家都来不及,进城后就去了商行,林向升不在商行内,也就没人念叨她,安芝看过这这一个月里的各家年礼,又听当家管事说了些,再从商行出来,已是正午。
迎着风雪,安芝去了西市的米铺。
刘娘在十二月初生了个女儿,六斤六两,生的时候也应了这重量十分的顺利,安芝在外屋洗了手驱了寒气后才进屋去看,权叔正抱了孩子在哄,刘娘裹了布巾靠在那儿,看到安芝进来,先是笑骂:“你还知道回来。”看到她瘦削了些的脸颊,又心疼的很,支使丈夫,“厨房里不是炖了桂圆蛋,快给大小姐去端来。”
“我去就行。”宝珠忙接了这活,让权掌柜留在屋里。
“你也真是的,做什么要这么赶,宜山什么时候不好去,偏要选年关,这些日子得多忙。”刘娘摸了摸安芝的手,“肯定是没好好吃饭,出门在外也不知道多心疼心疼自己。”
“有义父在,也不缺我一个,开春就要出航了,也没那么多功夫再去。”安芝笑着抬头看去,权叔将孩子递过来,安芝小心翼翼接着,只见怀里的小家伙皱了皱眉,眯着眼自己动了下身体后,又陷入了睡眠中去,安芝笑了,“她可真乖。”
“也就这会儿乖,夜里可闹腾,都是你权叔给惯的,不叫他抱非要整夜哄着。”生前请了两个婆子,一个也没用上,只叫人洗衣煮食,接连那接生婆,也就照料了七八日,白天夜里都是权叔自己来的。
安芝抿嘴笑着:“权叔是怕别人照顾不好,不如自己来,左右如今米铺里也不忙,梳斋那也有人,他在这儿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
权叔不语,乐呵呵着,神情里也是这意思。
刘娘无奈:“你们啊,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