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力抬手打断了他的致歉,“都过去了。你们现在还好吗?”
丁一鸣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说道:“去年高考,班上有12人考上了本科或专科。肖玲玲考上了徽州市外国语学院,我和赵健都没考上,在家待着。李家伟特招为公务员,在税务局上班。”如果没出那事,他现在应该也在哪一所大学读书吧?丁一鸣忖道。
“特招?公务员?”赵力有些吃惊,公务员队伍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他对丁一鸣点点头,说了声:“你忙吧,走了。”
丁一鸣见赵力走了,马上到附近的电话亭拨了个传呼号码。
赵力回到家里,换上父亲给他买的新衣服,十分合体,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不少。他先到厨房给母亲看看,张兰道:“不错不错,我儿子就是英俊。去,和你爸聊聊,一会儿就开饭。”
来到客厅,他先给父亲泡了杯茶,在父亲旁边坐下。
赵爱国关掉正在播放的电视,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热茶,望着赵力道:“在商城门口碰到同学了?”
赵爱国也是忍得好辛苦,但他知道儿子的性格,一些事情,如果他不主动相告,你就是问了,他不是沉默不语,就是会说:“这事以后再说吧。”幸好儿子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很少让他们操心。
“嗯,同班同学。”赵力回答。
“小力,”赵爱国严肃地盯着儿子道;“我不知道你这一年是怎样度过的,但我知道你一定吃了很多苦,我也知道你被关进精神病院是他们的打击报复。但是小力,你千万不要在做傻事啊,咱们胳膊细小,拧不过人家的。”
赵力沉默不语。他眼前浮现了镣铐、电棍、细长的针头、粗暴的灌药……
见赵力不吱声,赵爱国有点着急,这浑小子没有咽下这口气啊。“小力,你那个姓李的同学,他的父亲李稷山,是政法委程书记的秘书,母亲刘馨,开发区工商分局办公室副主任,哪一个我们都惹不起。小力,忘了吧。我们就你一个儿子,再也不希望你……”赵爱国双目泛红,语言哽咽。
赵力在学校是万事不关心,只知李家伟出身官宦人家,但不知道他父母的具体职位,现在听父亲说起,才明白了李家在赤山市的能量,李家伟能特招为公务员,就不足为奇了。
赵力坐到父亲身边,揽住父亲的肩膀,低声说道:“爸,你放心。如果没有机会,我会放弃。如果有机会,哪怕等十年或更长时间,我一定要让他们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听到儿子那咬牙切齿的话语,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老话:“宁欺白头翁,不欺少年郎。”
少年,有无数种发展的可能。
吃完晚饭,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赵力对父母道:“爸、妈,我想用一年时间把高中课程全部复习一遍,明年参加高考。看看能不能考上大学”。
大学,他是不准备考了。什么样的学校能比得上修仙?但总不能对父母说:“我要修仙了,你们别打扰我。”估计说完这句话,父母扭头就会把他送回第九医院。
“要不要选个学校复读?”张兰关切地问。
“不用。我自己自学。”有着精神病被劝退的历史,那个学校敢收他入学?
和家人商量好了,平时尽量不要打扰他,让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安静地学习。好在他以前也是这样学习的,父母倒不疑有他。
时间紧迫,只有一年啊。要么一飞冲天,要么泯然众人,他要全力一搏。
就在赵力进入卧室关门的时候,张兰和赵爱国默默地对坐着。
赵爱国已经把赵力和他下午的谈话告诉了张兰。张兰紧张的道:“这如何是好?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放过我们了,如果力力再得罪他们,李稷山肯定会把力力抓到监狱中去。凭他的实力,到时就是把力力……”张兰不敢再往下说,她紧紧地抓住赵爱国的手说:“爱国,我们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