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野猪小花。
一个在说。
另一个,在听。
“你兄长,他成为布商了,我前几路过汾时,还遥遥见了他一面,着实富态了不少。”
临行前,无怀对白术开口:“他的生意做得广大了,连钟离这边,都有了他的分号。”
“铁柱一直想做生意,他当初还想开包子铺,没想到现在竟成了布商。”
白术低下头,轻声笑了笑:“好事啊,恭喜他了。”
“有劳老师替我讲禅了。”白术拜倒在地,半响无言:“传道受业的恩,弟子永不敢忘。”
“不,实则是我—”
无怀摊开手,在他侧,悬挂着千百盏金灯,把终年晦暗的十惑苦狱,都添上了几分堂皇的亮色,烛照百千里。
近道。
这是第五境的道。
“是我,承了你的。”
祥云升起,便将苦狱暗红色的天空分出一条甬道,无怀踩着云气,影被金灯璀璨着,像尊香火里的赤面大佛。
“老师。”
在他即将脱离苦狱时,一道声音突兀从泥丸宫响起,无怀转过头,白衣白冠的少年站在峰顶处,大袖飘摇,他已经长成年轻男子的面容了,眉宇间却还带着几分少年稚气。
“老师。”
无怀见白术遥遥俯一拜:“老师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
无怀微微怔了怔,一时沉默下去。
丰山寺、家门、青涧阁、赤龙心经……他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可在临出口的这一刻,无怀却突得语塞了,一句也说不出来。
“你代我看看——”
良久的静默后,天穹之上,那个赤面的僧人忽得洒然大笑,他声音震如雷鸣,把苦狱都震得隆隆作响:
“我已经无能了,就由你代我看前路的风景,看那人仙之上,究竟是番怎样的天地!”
大笑声在天地隆隆回,沉重碾过每一寸土地,谢酩头疼捂住耳朵,被震得龇牙咧嘴。
再抬起头时,他见峰顶那人俯拜下去,神色平淡。
“我会的,老师。”
在狂放的大笑声中,白术低下头,轻声开口:“前路的风景,就由我代你去看吧……”
……
……
……
“你法会没几天了,咱还不出去?”
谢酩捂住快被笑声震聋的耳朵,一扭一扭走上山,在他后,跟着满脸别扭的姜仲。
事实证明,没有人能拒绝糖衣炮弹,尤其这糖衣,甜到了过分。
姜仲在几炷香的漫长犹豫后,毅然决然,也选择成为了白术的翅膀。
“咱出去看看吧,苦狱我都呆腻了。”已经不耐烦的谢酩发着牢:“去外面透透风啊。”
“……我以前在汾的时候,想着若能脱离奴籍,那就太好了,活尸爆乱后,我虽欣喜,却也只想带着铁柱他们活下去……”
白衣白冠的公子淡淡开口,他脸上平静到漠然,令姜仲有些不可置信,丝毫看不出眼前这人,就是几天前那个握住自己双手,大喊“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啊”的无耻之徒。
“到了丰山寺,我终于有靠山了,大师兄说我们后站着金刚寺,不需要害怕什么,我和师兄们相处的很开心,成为了朋友,再后来,我就去龙宫了。”
白术一步步走下山峰,他的步伐缓慢,每一步的间距都分毫不差,谢酩和姜仲不明所以跟在白术后。
而声音,依旧在继续。
“陈季子、梅之问……这些享誉三国的武道天才,我在汾时,从没听过他们的名字,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与他们在话本中的龙宫里,同台比斗。”
“北卫、人魔、妙严、金刚寺……我看得愈多,就愈是迷惑。汾的我想要脱离奴籍,不再受鞭打,活尸暴乱时,我想要活下去,而现在……”
谢酩掐指算了算,却没得出什么结果,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