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从楼上俯瞰下去,愣愣地看着,没一会儿就撑不住坐在地上,抱膝哭了起来。
声音响天动地。
眼泪如决堤般崩溃掉了,鼻涕都蹭到衣角。
爸爸说过:“军人死了,都是要摘帽默哀的。”
所以,刚刚那只手臂,再联想起妈妈的表情……
扶桑不敢想。
她只能咬着下唇,小小的一只缩在办公大楼的行廊角落,抽搐着肩膀,可怜得不像话。
那天,傅希刚好轮休,不用去队里执勤训练,一个人静静地在小卖部门口等了扶桑一天。
那小女孩还没来,偏偏他又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
直到几天后,扶桑跟着宁琬余离开了大院,傅希知道了扶志国牺牲的消息,才后知后觉地了解到,原来她就是扶桑。
战功赫赫的特警大队长扶志国唯一的女儿——扶桑。
傅希拢回神思,把烟头掐灭,轻哼了一声。
因为爸爸的去世,之前的不告而别和失约,他不怪她,可现在居然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他多少有点儿不爽。
不爽到启动引擎,狠狠踩下油门,就这么开车离开,回了队里。
那毫不磨叽的模样,宛如一个身经百战的偷车贼。
翌日。
晨曦初露,清晨的空气里,似乎还捻带着初春的寒意和昨晚雨水的咸凉。
房间落地窗的窗帘没拉,金色的阳光搀着些许暖意落在她的身上。
扶桑用被角蹭了蹭额头,翻了个身,昨晚的一夜她都睡得很香。
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做噩梦,梦见十年前那崩溃的一幕,反而是迷迷糊糊地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眉眼很深,身材挺拔,穿着简单的衣裤,皮带栓在劲瘦的腰身,背光而立,周围仿佛踱上了一层金边。
矜贵得宛如神祇。
好像这个男人,是踏梦而来。
不经意闯进她的视线。
她昨晚还对他说:“先别走!!!这里太黑了,我怕我会做噩梦!!!”
扶桑:???
不不不,这不可能是她。
她再怎么没原则没底线,也不可能对一个只见了一两次面的男人说这样掉尊严的话。
扶桑躺在床上,抬头望天花板,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
话有没有说,她不知道!
但人,肯定是找到了。
扶桑猛地起身,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颠着被褥,把不知道窜到哪儿去的手机,迅速找到。
给江眠月拨了个电话,语气兴冲冲地开口:“月月,我找到他了!”
“谁啊?”电话那端的人似乎刚睡醒,低淡的语气混着浓浓的睡意,一脸的不耐烦。
扶桑扯下手机,看了眼日期——周末。
难怪!
她不在意她的敷衍,继续兴冲冲地说:“你忘啦?我在贵州的罗曼蒂克爱情史啊,我的希望之光啊。”
“什么,什么光?”
“希、望、之、光。”扶桑没别的意思,单纯对于救命恩人的尊称。
扶桑继续补充:“就是那个救我的特警战士,好像还是个副队长来着。昨晚我在酒吧碰见他啦,然后他送我回家。现在想想,我跟他还真是有缘,这都能碰见——”
扶桑眼珠子转了转,想到某种可能,大胆猜测:“你说,他会不会就住在我以前住的那个军区大院里啊?”
江眠月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进一步的关系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喝醉了,后面的记忆模模糊糊的。”
“那你继续睡啊,不就知道了吗?”
言下之意是:继续做梦!!
扶桑:“……”
扶桑磨了磨牙,用三秒钟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好脾气地对她说了句“早安”,然后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