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他来时,带来那阵凛冽的狂风一样。
他走了,衣袂如风,快得叫人看不清身影。
柳成元站了一会,他难以遏止住心里的纠结和愤恨。
“嘭”的一声,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墙上。
可下一瞬,在他的亲卫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便已经跨上马背,策马远去……
明明是入秋的天,可还是那么热,热得人如同烈焰焚身,浑身是火。
柳成元顾不得擦拭身上的汗珠,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
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连曹阳都做不到袖手旁观,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周宜,如果你真狠心如斯,就当是我梦魇一场,一切都该结束了。
心烦意乱的柳成元想了许多,想了最坏最坏的那种可能。
然而他发现自己心痛如绞,连想象都是如此,倘若真的见着那一幕,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承受?
一路急回,折转的他还遇到了上京的黄琦。
那一刻,他猛然明白了什么!
火急火燎地往回赶,生怕慢了一步就悔恨一生。
可当他一身狼狈地赶回郡主府时,只见曹阳面色苍白地跪主院外。
与此同时,一盆盆血水从他的眼帘端过。
那颜色鲜艳夺目,叫他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昏迷的那一瞬间,柳成元浑身发冷,只觉得他这一生,算是走到头了。
……
一夜噩梦缠生,好不容易惊醒时,柳成元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连身都直不起来。
昏昏暗暗的房间里点了一盏灯,有一个背影站在窗户那里,萧索极了。
“还是没有来得及吗?”柳成元痛苦地闭上眼睛,感觉心被狠狠地挖去一块。
曹阳回头,神色难掩歉意和失落。
“是我回来太晚了,郡主等不及,让人去买了药。”
“嗤!”柳成元冷嘲,他勾起嘴角,消瘦的下巴满是胡渣。
一双凹陷的眼睛里,像是枯井一样毫无波动。
“她知道你去找我了,她是故意的。”
“最毒妇人心,不过如此。”
柳成元说完,挣扎着起来。
“这个时候,想必她已经睡着了吧。”他的面容疼得扭曲起来,一天一夜的颠簸,早已伤了他的筋骨。
曹阳不忍,想去扶他,结果被他推开。
他抬起沉寂的眼眸,笑着对曹阳说:“让我自己走出去。”
曹阳侯在一侧,看着他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来。
手背上的青筋就像是要爆出来了,额头上的汗珠也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那么艰难的步伐,像是随时都会昏过去。
可他坚持着,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主院那边守了许多人,邬嬷嬷看见他过来了,招呼着侍女们退下。
寂静的长廊上挂了十二盏灯,亮眼的光将正房里那透出来的光都遮掩了去。
柳成元站在那房门外,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可哪怕他死死地压抑着,鼻息之间的血腥味却依旧清晰到让他轻颤。
他的手扶着房门,然后静静地站了一会。
躬着的背脊因为疼痛而直不起来了,柳成元慢慢走进去的时候,像是一位垂暮老者。
他站在内室的珠帘外,隔着远远的距离,能够看到周宜躺在精致的雕花架子床上,身上盖着锦被,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被子上。
柳成元背靠着珠帘一侧的柱子缓缓下滑,然后坐在地上。
他的头往后靠,晃动的珠帘发出声响,然后明珠郡主问道:“是谁?”
柳成元苦笑着,没有出声。
寂静的沉默后,柳成元忽然道:“周宜,回来的路上我遇到黄琦了。”
“那一刻,我天真地以为,你那一日的所作所为,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