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天已大亮,宇文蕙睁开有些黏糊的眼睛,伸手摸头,温热正好,看来烧已经退了。
她直起身,掀开被子,刚准备喊翠萝,又想起昨天她们二人因为照顾自己不周,被挨了板子,如今还不知被安置在哪儿,而新来的几个丫头,她也当着自己母后的面,赶到了外殿伺候。
“权律。”定定神,她喊了一个人。
“参见公主。”守在殿外的人迅速推门低头进来行礼。
宇文蕙双手撑着床,就那样呆呆坐在边上,她不言,权律不语,仍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宇文蕙张口悠悠的问,“我说过会给你自由选择的时间,如今还不到两个月,权律,你可怨我?”
“卑职不敢。”权律更加低下了头。
“我怎么感觉,你我之间疏远了不少。”
“卑职不敢高攀公主,卑职与公主之间本就是天壤之别。”
权律的右拳紧紧握住,用这种方式提示自己,不可生出非分之想,于公主可是大不敬之罪。
“行了,你出去吧。”宇文蕙缓缓开口,不悲不喜,“有事再喊你。”
“卑职告退。”权律起身退下,刚走出几步,就听见宇文蕙在自言自语,“昨晚可是做了什么梦,怎么一点都记不得了……”
昨晚王后离开后,宇文蕙可谓一直噩梦连连,两个贴身丫头被罚了,之前新来的也被她撵了,最后权律放心不下,只得近身伺候,看着她陷入恐惧不安的噩梦里,不由得想起上次在暗道里的情形,她扑进自己怀里,说害怕。
彼时,他的心瞬间软化了,伸手轻轻附上她的手,轻声呢喃,“别怕,我在你身边,权律会永远保护你。”
宇文蕙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温和的话语,紧紧抓住权律的手,不再做噩梦,安然如入睡。
而权律就守在那里,等天悄悄亮,他知道他的贪念于公主有害无利,自己终究是一个奴才,上不了台面。
而她则是一国公主,高贵不可方物,在这样的想法中,他听见了宇文蕙的召唤,于是便有了刚才的一幕。
宇文蕙洗漱好后,传外殿的侍女传了早膳,之后便站在窗前,权律正笔直的站在殿外,额头上的伤丝毫没有包扎过得痕迹,血渍干涸发黑。想起他刚才的疏远,她喊道:“来人。”
“公主。”一个青涩的绿衣小丫头姗姗进来。
“拿着,去给权护卫清理下伤口。”她把从药箱里寻来的一瓶愈合伤口的药粉顺手交给侍女。
“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
宇文蕙正想着要怎么圆昨天的那个谎言,就摆摆手让她出去了。
与其编造谎话欺骗,不如轻描淡写把昨天的事情真假掺半说一下,再把父王的注意力转移到该堤防的人身上。
宇文蕙说遇到大隋国某殿下,强行清庙,自己与他几句不和,对方便大打出手,然后是权律冒死保护自己逃进了暗道,等众人离开后才回了宫。
果然,宇文鸣听了之后便大发雷霆,“王亲贵胄横行霸道,打扰佛地清净,司徒羁的儿子果真没一个好货色。”
想起昨晚之事,他又说道:“不过,权律护我儿有功,昨晚他要是如实禀来,寡人也不会为难与他。”
“父王,昨日之事,传出去于我名声不好,权律为人臣子,自然不敢冒犯。”宇文蕙开口。
“这样说来也没错,不过,那人可是认出你了?”
“女儿当时穿着男装,与之碰面时间很短,应该不会被认出。”宇文蕙笃定说道。
如果前世她不知司徒茂是如何记恨起自己的,可是上回自己在寺中的梦提醒了自己。
前世自己随父王给司徒羁贺寿时,与司徒羁的儿子们都碰过一面,当时司徒茂正值意气风发之际,因为被自己拒了一杯酒,就此耿耿于怀,而之前他们之间并没有碰过面。
“那就好,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