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高出地面一层的平台上放着很多会客的大沙发,头顶是水晶吊灯,像是咖啡雅座。若不是知道这里只是座办公楼,会误以为走进了哪家高级的饭店。
查尔斯坐在其中的一张沙发上,瞧着二郎腿抽雪茄。看见许鹿进来,抬手朝她挥了挥。
“查尔斯先生。”许鹿走过去打招呼。
查尔斯的蓝眼睛跳动着愉悦的光芒,用英语说道:“我可是坐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许鹿坐下来,同样用英语问道:“查尔斯先生找我有事?”
查尔斯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这贸易公司有我五分之一的股份,我算是大股东之一吧。不过今天我要跟那些老家伙们一起为难你,提前打声招呼。害怕吗?”
许鹿耸了耸肩:“说不害怕肯定是骗人的。不过谢谢您提前跟我打招呼的好意。”
“如果傅在,那些人也是不敢太过放肆的。只是……”查尔斯对傅亦霆的行踪不说了若指掌,也能猜出大概,“我是个讲义气的人,万不得已的时候,会帮帮你的。”
查尔斯眨了眨眼睛:“谁让我太太很喜欢你送的那只白玉手镯,今日出门之前,再三交代我要助你一臂之力。”
“太感谢您了。”许鹿点头一礼。
这时,王金生走到许鹿的身边,示意楼上的人到得差不多了。许鹿起身向查尔斯告辞,查尔斯继续悠闲地抽着雪茄:“你先上去吧,重要的人物总是压轴出场的。”
许鹿轻轻一笑,转身离开。其实有些时候,这些坦诚直爽的洋人,比那些勾心斗角的国人,更容易相处。
进入会议室,里面乌泱泱的一片全是人,审视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强大的气场瞬间压过来。许鹿紧张起来,不敢看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脸,只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在哪里。前面有个位置是空着的,王董那些人都坐在那边。
傅亦霆走的那天,特意给王董等几个心腹打过电话,也特意交代他们关照许鹿。但是王董的分量,跟今日在场的这些大佬相比,到底还是轻了一些。否则也不用许鹿亲自出来应付。
许鹿落座之后,现场好像瞬间划分成了两个阵营,那边的人多势众,他们这边的势单力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一时没有人说话。这些人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是找不到傅亦霆,若能找到,也不会跟女人在这里废话。
王金生毕竟是见过不少这样的场面了,只是以前跟在傅亦霆的身边,这次是陪着许鹿,就主动开口介绍道:“各位先生非要见我们的夫人,今天夫人过来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对面一个年长,穿着中式长褂的老者往前倾了倾身子,鼻梁上还驾着一副眼镜,“我是远东航运公司的杨诚。”
资料上显示,杨诚的远东航运公司,几乎控制了半数出入上海的船只,生意还做到欧洲和美洲等地,被称为海上之王。他跟傅亦霆合作多年了,关系一直很好,他的堂侄子就是前阵子刁难许鹿的杨文全。
“傅太太,我们几个做长辈的也不是要为难你。但你要知道,傅先生名下的产业涉及到上海的方方面面,我们手里合作的金额不是你能想象的,他现在忽然失踪,我们这些生意上的伙伴,股东,董事,都得要个说法。”船王毕竟德高望重,说话还算客气。
杨文全坐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冷冷地哼了一声。
许鹿在心里早就想好一番说辞,起身致意之后,才坐下来说道:“杨老先生,我非常明白您的心情。但是我先生如今需要去处理一些急事,暂时把生意委托给我照看。除了这点以外,其它的所有事情都不会改变。跟诸位合作的项目,也会进行下去,这点我身旁这些跟了我先生多年的老人都可以证明。”
王董等人纷纷点头,极力向众人说明,傅氏所有的工厂和公司都不会停摆。而且傅亦霆也写有委托书,将生意交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