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的眼泪没有忍住掉了下来,不过脑,才是心里真最实的想法吧。
她抬起眼看他,脸上带着微微嘲讽,从来说话都绵软的人,头一回话语中带上了倔强:“我这腿软的毛病,不知道会对着谁犯,对着你会,周靖会,后边还会不会有别的人能影响到我,我也不知道,我这样的人做妻子并不合适,你现在知道了,还要跟我结婚吗?”
听话了十八年的顾婉,头一回选择了站位尊严,她道:“退婚……也可以,我会跟我爸妈说是我的原因。”
秦志军自入伍以后,学到的都是拳拳到肉亦或是真枪实弹的攻击,从来不知道,一句话也是可以让自己疼到受不了的。
心里空洞洞的,却还像被刀子扎进去搅一样,尖锐的疼。他人崩得极紧,像是再加一分力就要断了的弓,牙齿不知是咬到了舌尖还是颊上的肉,感觉不到疼痛却满嘴的腥甜。
他看着被自己小心捧在手中的脸,不及自己巴掌大,菱型的唇很小很美,可是说出来的话怎么让他那么疼。
他凑过去,封住那唇,不想让顾婉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辗转试探到逐渐凶狠,像是想要把心里所有的疼都从这里宣泄,叫那丫头知道。
顾婉气极,一张脸红到几欲滴血。明明在说退婚,这样子算什么。她想要推开秦志军,身子却软得往下滑。秦志军一手将她揽住,凶狠的亲吻渐渐缓了下来,动作轻柔小心,只是不肯松开她。
直到口腔中尝到了咸湿的味道,他才放开顾婉,见她脸上泪痕,他小心的给她擦拭,哑着声音道:“婉婉,你说过会嫁给我,只嫁给我,才几天,怎么能不作数的。我是认真的,这辈子也只会娶你,所以,不要说那样的话好不好?”
这话说得小心翼翼,轻言细语的哄求。
顾婉有些怔愣,是啊,她曾在心中对自己说,会对秦志军很好很好,会嫁给他,只嫁给他。可之前的难堪她也忘不了,她仰着头问他:“你刚才确认过后很介意不是吗?我不愿意以后总被你怀疑。”
她没有说,她不确定秦志军在那一刻是不是怀疑她此前和周靖也有比较亲密的情况。
秦志军见她终于肯开口,将人搂进怀里解释道:“我一开始只是想和你确认,等知道当真是那样时我吃醋了,也想着万一你和他意外站得近了怎么办,但是婉婉,我没有想别的,我很珍视你,不会那样去轻贱你,你信我。”
信吗?
顾婉被他揽着,眼里都是迷茫。
她不知道。
“我们先回去吧。”
顾婉觉得很累,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也不愿意再这么跟秦志军独处下去,这事情到底还是在她心里留了痕迹。
秦志军揽着她的手一紧,好半晌才松开。
心脏像窒息般一下一下紧缩,小丫头已经生了心结,只是到底不再说退婚的话了,秦志军不敢逼得太紧,两人仍旧一左一右,一路沉默的往回走。
秦志军想,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不吃那样的飞醋。可惜这世上哪有什么事可以重来?
快进村时,顾婉为了避嫌,让秦志军先走。又想到了那只瓷瓶,道:“你把瓷瓶给我吧。”
秦志军心里发苦,天天搂在怀里的姑娘突然变得这么生份。
他把那瓷瓶递给顾婉,说道:“你先走吧,我晚些再进去。”
顾婉点了点头,接过瓷瓶转身走了。她到家时,周靖已经走了,祝凤仙在灶房里忙着做饭,往常顾婉是会进去帮忙的,只是今天她实在没有那份心情,径直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趴在床上,打开老道给的瓷瓶,一股药香扑鼻而来,顾婉又感觉到了那种渴望,比遇见金雕时更甚。
她朝里看了看,里面装了四颗指腹大小圆滚滚的药丸,倒出一颗拿在手上看了看,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咬了一点点,微苦但不难吃,口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