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嬷嬷刚上船时安然无恙,可后来却有些晕船,脸色苍白的很,顾初宁见了连忙叫她去休息,可没成想万嬷嬷却没好转,反而是越发严重了。
顾初宁是第一次坐船,许多事情都拿不稳,第一时间就去问了张嬷嬷的意见,张嬷嬷也很是挂心,她特意去瞧了万嬷嬷,先是安排膳房去做好克化的吃食,又叫珊瑚好好照看万嬷嬷,却还是没有好转。
顾初宁很是着急:“嬷嬷,万嬷嬷瞧着有些严重,如今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是不是要请大夫瞧瞧。”
张嬷嬷叹了一口气:“老奴何尝不知道,可是水上不比陆地,一时间寻不到停靠的地方,离下个码头还有些距离。”
顾初宁无奈的点了点头,张嬷嬷说的有理,只有到下个码头才能寻到大夫,如今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忽然下起了大雨,雨势延绵,打在江面上浩浩荡荡,几乎连成了一线,看着很是吓人。
顾初宁正和张嬷嬷商量延请大夫的事情,一看见这雨势就担忧了起来,就算她不懂水,也知道此时完全行不了船,只能留在原地,也不知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春桃走进了船舱:“姑娘,船夫说这雨下的大,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叫咱们安心。”
顾初宁如何能安心,就算没有这场雨,走到下个码头也不知要多少时日,如今又添了这场雨,不知道万嬷嬷能不能熬得住。
珊瑚跑着走进来,面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姑娘,万嬷嬷她吐血了,”说完就哭了出来。
顾初宁愣了一下,立时就跑去了万嬷嬷的船舱,张嬷嬷和春桃听见这话也面露不忍之色。
顾初宁一进去就闻见了一股血腥味,万嬷嬷躺在床榻上,半睁着眼睛,面如金纸,偏偏嘴巴一圈都是绯红色的,想来是血染的。
不过几天的功夫,万嬷嬷就瘦了一圈儿,眼窝都凹陷了进去,看着很不好。
顾初宁坐到榻边,握着万嬷嬷的手:“嬷嬷,妧妧来了,”她实在后悔,谁知万嬷嬷竟不能乘船,还严重到这般地步。
万嬷嬷轻轻拍了拍顾初宁的手:“姑娘不必自责,老奴这是第一次坐船,谁知竟会晕船,与姑娘半点关系都没有,”她说着扯出了一个笑容:“老奴这辈子也算值了,好歹离了那扬州府了,就是愧对姨娘的嘱托,没能照顾好你和瑾哥。”
顾初宁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自她重生以来,都是万嬷嬷照料她,如同对待亲生女儿一般,她喃喃道:“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身后,顾瑾和珊瑚都小声儿哭着。
万嬷嬷喘着气道:“姑娘,老奴怕是不中用了,你和瑾哥儿以后要好好的。”
顾初宁摇摇头:“不会的,总还有法子,”眼泪却已经流了满脸。
万嬷嬷慈爱地看着她养大的孩子,然后面色变的愁苦,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满目痛楚:“姑娘,老奴还有事要跟你说,你别怪姨娘和老奴,其实你……”
顾初宁却忽然站了起来,眼睛一亮:“嬷嬷,我想到法子了,你撑住,”说完就不管不顾的走了,自然没把万嬷嬷的话听进耳里。
顾初宁一路往甲板上走,她想起了陆显同她说过的话,前世她虽仅做了陆显三个月的妻子,陆显却待她极好,时常给她讲些京城里的密闻。
其中一件便是京城的宝来船号,船身上都刻了一朵忍冬花纹,非是达官显贵人家才能乘行,陆显还说,那船上都会带着懂些医理的小童,以防着贵人身子有恙。
这一路行来,江面上有许多船只,顾初宁就看见过一只刻着忍冬花纹的船,那船离的不远,万嬷嬷有救了。
雨势小了些,能看见对面的船只了,顾初宁交代船夫缓缓地靠近那船,然后大喊出声:“船上的贵人,我家嬷嬷生了急病,急需大夫,还请相助,”然后一声声地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