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航停下手脚的动作,摆摆手示意他停下来,眉头一皱,追问道。
“谁投的石,问的何路?”
“这还需要问?”屠术低头整理着衣衫,随口答道,“秦桧!”
在临安活动这么多天,为掩人耳目,自己的活动区域不过是在赵府,风雅阁以及西湖周边。
除了在大理寺做过不足一个时辰的杂役。
其余时间的做派,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个钻进钱眼中的小商贩才是。
就因为区区一车书籍金石,就起了杀机……看来,这秦桧做起事来丝毫都不顾及秦伯阳的感受。
那夜属实好险,要不是那暗卫的手法够利落,只凭自己和屠术二人,恐怕难以应对那样的局面。
是不是也正因如此,让秦桧他们对自己起了猜测呢?
如果自己真是平平无奇一商贩,那么,隐在暗处身手不凡的人是谁?
为何在事发那一刻,他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定弓箭手的位置,并且在短时间内将他们悉数击杀?
不得不令人起疑的是,自打在去往婺州的路上遭遇“暗杀”后,与秦伯阳相见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不管是何种原因,这种现象很不寻常!
“我已经进入他们的视野了吗?”
万航喃喃道,声音极轻,但还是一字不落地进了屠术的耳朵中。
“没什么好怕的!有我在!”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宁恕的去处……
只要顺着宁恕的去向,他们就能摸清我们背后的势力!
我想这也就是事先安插她接近你我的原因吧?”
万航这才真正意识到,身处漩涡到底是要承受怎样的压迫感!
如今细细想来,秦桧对“赵府灭门案”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此事处处透着蹊跷。
身为三司统帅的杨沂中,在“岳飞谋杀案”中甘愿做马前卒,是因着对赵构的衷心,绝非因为秦桧。
这点上看,秦桧也是心知肚明的。
试想,一个战功赫赫的老将何时把只会耍嘴皮子的文臣放在眼里?
他那样做,不过是拿老战友的性命作为自己奔向荣华富贵的垫脚石罢了。
由此可见,朝中若再无杨沂中,秦桧反而是最大受益者。
至少在赵构面前,无人在与他“争宠”了!
新上任的赵泽川,虽然是刑部尚书赵煜之子,但失去父亲扶持的他,在朝中一无靠山,二无军功傍身……
在他秦桧看来,不仅对他够不成任何威胁,还是个极其好拿捏的棋子。
屠术手忙脚乱的取茶,用热水冲了,又随意地加了热水进去,为两人分别斟了两杯。
“我也不擅长这个,凑合着喝吧!”
他自己端起茶杯,小口抿着,似乎味道不咋地,他舔了舔唇,一脸嫌弃地放在了身前的案几上。
“渡之,你可别忘了,我是如何对待蛮熊,万俟卨,罗汝楫,和杨沂中之流的……
但凡参与岳将军一案的宵小之辈,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这些万航当然知道!
恐怕不仅他知道,就连如今的刑部尚书李九云也猜到,一股看不见的势力中,有人比刽子手还可怕百倍。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宁恕定然不是参与者,这是要为她开脱,提前铺垫好托词吗?
屠术欲言又止,“宁儿……宁恕她,只是被人胁迫,她的家人如今还在秦桧的爪牙手中!”
万航眉心一拧,急忙道:“宁恕她的家人尚有性命之忧?”
屠术叹了一口气,把自己与宁恕彻夜长谈后得来的消息一并分享了出来。
原来,宁恕家里是开车马行的。
从祖父辈做起,已经积累不少资源人脉,他们的兄弟分行不仅遍布大宋,在西夏和金国也有固定的铺面。
即便是在兵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