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内,绝无蠢笨之人,有的只是胜者与败将!
“此事,我会安排!”赵煜终于舒展眉头,
“不过,依照刑部的查案惯例,挨家挨户搜查我赵府之人的下落,不日便会展开,是时候用好李九云了!”
万航很惊诧,“用”字具体所指为何?但是他自知,眼下不能多问,因为他还要着手刘劳根和秦伯阳的谋划。
刘劳根能去金国皇庭,这是极好的手段,他必须要利用好此人。
而秦伯阳对“楼外楼”餐厅的热度正在攀升,想必不久后印刷坊就要开张了!
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
赵泽川的长指捏着剑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杨沂中不在之后,这三司统帅的位置空悬不会太久。
假如秦伯阳能在他那个权势滔天的老爹秦桧面前美言几句,这个位置就只有赵泽川能做的。
秦伯阳从赵府死里逃生,自己与他又有些“救命之恩”,应该不是难事吧。
赵煜窝进宽椅中紧闭双眼,抱臂不语。
三人的沉默,就像临安城漆黑的夜一样,只有蓝丝绒般的夜幕上星光点缀。
钱塘江边的波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星光像被碾成粉末的珍珠,沉如江底,同时被沉的还有那具分割成无数块的尸体。
…………
“万渡之那拙劣的演技,也就只能忽悠下秦伯阳了!”
屠术站在江堤上,看着夜色茫茫的江面!
在他身边,那位身材横阔,目光深邃的汉子鼻哼道,“你还是如此浅薄,跟他数日,当真一点长进都没有!”
“呵呵,宝哥,你应该庆幸,万渡之是值得信赖之人,不然这钱塘江的尸体,还得多他一具!”
屠术手中的匕首,在他指尖旋转飞舞,夜色掩映下,就像一只诡异的蝶。
“我对他并未疑心,但是我必须对千万个兄弟负责!”
李宝长身而立,任江水翻卷而起的碎沫打在黑靴上。
“责任?!”屠术不禁想起万航,“那渡之也不止一次提到,责任二字!”
“所以,他是值得托付之人!”李宝肯定道。
“可是,你我从未与他说起军中之事,那赵煜同你也素未谋面,我们的计划不过是听从另外一人,这些他万渡之又是怎么知晓的呢?”
“还有,他似乎特别在意那秦伯阳!”
屠术在万航身边时,没少与秦伯阳打照面,但是他不懂的是,万航为何对秦伯阳亲近有加?
他明明打心底里痛恨秦桧之流,按常理,不应该恨屋及乌,对秦伯阳刻意疏远吗?
“人世间的人都是有限的,可用之人就更是如此!
他万渡之背后有什么?成大事者,行事古怪,却有他们自己的一套逻辑!
万渡之的逻辑,在我看来,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
秦伯阳虽出自秦府,受尽秦桧身居高位带来的恩惠……
然而,世人皆知,秦伯阳是秦桧的大舅哥的私生子,
一个私生子本受尽冷眼,他却得势,心中自有几分优越感。
也正因为这点,与他真心相交者,能有几人?
万渡之,不仅对你我二人的心中执念了然于胸,想必对这整个临安,不,整个宋朝之人,都摸了个清楚!”
李宝从来不相信什么天外飞仙,但对于万航的出现,他却是欣然接受的。
不管如何,此人在他心目中,与岳飞将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更愿意接受的一点是,万航,是冥冥之中,受岳飞将军感召而出现的人,至于他的真实身份,重要吗?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不少事情来!”屠术收起手中的匕首,塞入袖管中,“他还竭力要秦伯阳开什么‘楼外楼’,‘印刷坊’……
还有啊,那日我佯装从赵府离开时,他还嚷嚷着要去武林北瓦看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