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国之君的赵构,除却偏安一隅的想法与秦桧不谋而合,官员任免上却多有异议,奈何自己多处还需仰仗他,所以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尤其是岳飞事件上,秦桧也早已彻底看透自己的图谋,这才抢先一步鸩酒毒死岳飞,此时又迫不及待地处置其家人。
待消息传出之后,世间皆以为是自己作为……罢了,如若不是这个法子,如何让那金国安心谈判呢!
赵旉去世三年后,膝下无子的赵构着手在宗亲中收养义子,以继承大统。
他在诏书中提到:“太祖以神武定天下,子孙不得享之,遭时多艰,零落可悯。朕若不法仁宗,为天下计,何以慰在天之灵!”
赵匡胤传位于弟弟赵光义之后,皇位一直在赵光义的后世中传承,而七八代传下来之后,赵匡胤这一脉的子孙已经没落得跟普通老百姓差不多。
有官员提出:“太祖的子孙未享受到皇室恩泽,所以才不再保佑我朝了,这就是‘靖康之难’的原因所在。”
赵构听了,也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赵光义的后人基本上也被金国一网打尽,几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再者,传位于养子,在宋史上赵构不是先例,早前的宋仁宗赵祯就传位给养子赵曙。
通过层层筛选,只剩了两个最佳人选,两人都是太祖的七世孙。
一个是赵伯琮,另一个是赵伯玖。
赵构在看到赵伯琮的第一眼时,难掩心头激动,他仿佛看到了长大成人的赵旉,第二年便授他为保庆军节度使,封建国公。
这也是赵旉出生后不久享受过的,他把对赵旉的爱与关注悉数转移到了赵眘身上。
虽年纪不大,但眉宇间的那股英气,赵构每每看到,总觉欣慰。
“爹爹,孩儿逗它一乐便好,由它为爹爹解闷,孩儿很感激它!”赵眘天真无邪地答道。
赵眘走出大殿时,爆竹声渐盛,他顿了顿,转身往殿后的偏僻处绕去。小黄门怀抱赵构的赏赐亦步亦趋跟上。
“秦相今日来,所为何事?”他沉声道。
“……岳将军之子岳雷!”小黄门低沉的声音几不可闻。
“哦!秦相是何意见?”赵眘的眸子冷下来。
小黄门左瞧右看,眼见四下无人,才横掌一划,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赵眘冷哼出声,暗道:这个老狐狸,大权在握还不知足,难不成还想彻底架空皇权才肯罢休?我这赵氏天下,由他做可好!
他又叮嘱了小黄门几句,接过赏赐的锦盒,转身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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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北瓦的四人齐齐坐在马车里,等待着刘劳根戏班子打扮完毕。
密集的爆竹声过后,莲花棚与牡丹棚的游人皆以散去,繁华落尽的萧寂感席卷而来。
万航掀开车窗帘,远处栏檐影影幢幢,红纱栀子灯光打过来,车厢内多了一丝光亮,他叹气道:“刘班主还真是慢呢!”
“万兄弟刚才还劝我稍安勿躁,这会子你却先沉不住气了!”徐庆说道。
“你身边那位小兄弟呢?今日如此重要的时刻,他怎么不在?”毛破军好奇地转过身子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赵泽川抢先回答。
万航放下车帘,车厢里迅速暗下来,只能分辨出几人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没什么秘密,贯虹他回去探亲了!”万航随口答道,“家里人来信,说有急事务必速回!”
“哦,原来如此!”徐庆和毛破军同时点头道。
就在这时,叩窗声急促地响起。万航打帘一看,是那个小哥,他披头撒发,一身旧白色的囚服,上面沾满深浅不一的血渍。
“公子,我们都已准备停当!你看这样合适吗?”小哥挑白的脸带着几分笑意,仿佛在等他夸赞。
万航把脑袋伸出车窗,往后一瞧,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