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我到底所犯何罪?”
万航无奈一叹,有气无力地问道。
“万公子,小的但凭吩咐行事,并不知晓个中缘由。”
说完,他垂手而立,时不时瞟向万航,并不言语。
就在两人无比尴尬地进行眼神交锋的时候,沉闷的叩门声响起。
莫名其妙地,高桌上已被摆了六个餐盘。
荤素冷热各一,还有他最爱吃的大闸蟹,桂花酒酿圆子羹……最后一坛“透瓶香”令他眯起了眼。
秦伯阳?!
殿前司那人垂首摆好两副碗筷,又把酒坛打开,分别满上,便退到门口,向外张望。
“渡之啊!这些菜肴可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备的,不知道你是否喜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秦伯阳笑意盈盈地走进来,抬指解下大氅,递给那人。
他身着蓝色锦袍,右手搭在左袖处,往上翻卷着云袖,垂下的黑发随意地搭在肩头,一双丹凤眼不掩精光,神情恣意放荡。
厚薄适中的唇抿成一条线,丝丝笑意在上翘的嘴角漾着。
万航连忙站起身,向他施礼道:“伯阳兄!”
秦伯阳不急着落座,背手站定,俯下身去,侧脸打量万航。
眼前之人一大早就被稀里糊涂地捉住,又被晾在牢房中整整一天,经他特意关照,饮食皆无,他想看看,万渡之到底会如何?
没想到,他虽年纪不大,却如此镇定自若,狱卒说与他听时,他大吃一惊!
此刻,他黑沉的眼眸里,沾染着一份令人炫目的坚毅,一不小心就被他深深吸引。
想象过多种两人在殿前司狱相遇的表情,他认为万航或怅然若失,或大惑不解,或勃然大怒,亦或暗自神伤……
然而,眼前这张俊朗的脸上宠辱不惊,精致五官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一层幽幽的光泽,嘴唇泛白,不经意眨眼间透出疲惫。
他抬眸看他,嘴角噙笑道:“伯阳兄,当真好兴致,在这牢房中欢饮别有一番趣味!”
秦伯阳哈哈一笑,招呼他一同落座。
又侧身道:“破军,你去对长缨说,这里无需服侍,闲杂人等,未听召唤,不得近前!”
毛破军俯身应下,退出牢房,门合上的那一刻,他看了万航一眼,两人眼神对上时,他倏地把头低了下去。
万航本不该多做他想,但听到秦伯阳提到“长缨”,不由地心中一紧,瞳孔骤缩,盯着酒杯的眸色冷下来。
他当下提醒自己,秦伯阳的酒不是这么容易喝的。
藏书阁丢了物件,惊动了殿前司,线索一路指引着赵泽川去风雅阁搜查。
巧合的是,自己被秦伯阳“拐”到聚景楼吃酒,宿醉之时,他瞒过候在楼下的屠术范荀,把自己被偷偷带去风雅阁。
幼幼千娇百媚,欲以色诱试探,被自己说中心之所向,夺得先机,套出丁点秘密。
戏剧性的一幕,便是自己被屠术“要挟”逃出风雅阁。
既然自己已被寻到,并顺利出了风雅阁,赵泽川何苦再多此一举,去风雅阁寻所谓的贼子呢?
心中一惊:难道,盗窃藏书阁的贼子入了风雅阁,是千真万确的事?
他饥肠辘辘,恨不得风卷残云,把眼前的食物一股脑吞下肚。
秦伯阳目光灼灼,洞若观火,仿佛就等他露出破绽。
万航只好保持云淡风轻的神色,端起酒杯,微笑看着对方。
依照他的猜测,秦伯阳能费尽周折把自己“请”到殿前司“做客”,所图之事绝对不一般。
鸡鸣狗盗之案,大可以丢到其他衙门,由官爷升堂问审便可,哪里还需要惊动殿前司?
反而言之,捉拿盗贼,竟需要殿前司出动,说明此事已经传到到官家耳中,此事非同小可。
想到这里,便道:“伯阳兄,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渡之若能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