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知他为何发笑,面面相觑。
这时,“行菜”师傅们鱼贯而入,一道道菜品被陆陆续续呈上。
一时间,偌大的圆桌被摆的满满当当。
色香味俱全的珍馐美味,除了能够勾起人的饱腹之欲,也能让人忘却吃之外的其他物什。
万航本就饿了,筷子一动起来,就难再停下。
推杯换盏几个回合,不一会红霞就飞上了两人的脸。
“渡之,我跟你说,若无幼幼在场,我俩就直接来两坛‘透瓶香’!”
秦伯阳说完,夹起一只螺蛳丢进嘴里嗦着,噗地一声将壳吐在骨碟中,发出叮地一声脆响。
“透瓶香?伯阳兄,那当真是好酒量!”
万航虽然不清楚他嘴里的“透瓶香”是什么酒种,但是武松景阳冈打虎时喝的那个“出门倒”,恰恰也叫“透瓶香”。
他猜测,那酒多半是黄曲酒了。
据史料记载,这类酒的度数不超过十五度,与万航现世喝过的五十二度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当即答应,“下次由我做东,伯阳兄一定赏脸,咱不喝桂花酿,咱就喝‘透瓶香’,如何?”
“好!就这么说定了,下次咱去嘉庆楼!”
秦伯阳醉意已显,筷子夹白虾时,次次歪向别处。
幼幼看不过去,起身绕过圆桌,夹起一只喂进了他的嘴里,他口齿不清地嘟囔,“你陪渡之去,我自己来!”
秋波湛湛妖娆态,春笋纤纤妖媚姿。
幼幼望向秦伯阳,眸如深潭像要把他装进去一样,纤腰扭动,推了他的臂膀一把,“伯阳,既叫我来,两人我都得顾及才是。”
万航扒开螃蟹壳,用筷子夹起大块蟹黄,在醋碟里沾了沾,放进嘴里,满意地点头咂嘴。
端起小盅,小口抿着香气四溢的桂花酿,看女人逢场作戏。
他无意间捕捉到,秦伯阳眼角微微一斜看向幼幼,登时心头一惊,这官二代的酒席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好吃的。
秦伯阳醉眼微睁,斜靠椅背,扬扬手执意要幼幼走开。
幼幼收起方才的撒娇媚态,向万航这边走过来,换上一副清雅的面孔。
万航不动声色,继续大快朵颐,等她在身边落了座,抬手搭在她身后椅背上,把脸凑上前去,道:
“美人儿,不妨说说看,这蟹黄与蟹膏是何物?”
万航红脸微扬,嘴角噙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渡之,这……这都是蟹之精华。
那青白色半透明的胶质是公蟹的,称蟹膏;
而那色艳如同卵黄的是母蟹的,称蟹黄。”
说完,杏核眼眨巴眨巴地望着万航,那眼神分明就是看一只土鳖,万航被她盯地泄了气。
“哈哈,幼幼莫要打趣他,他方到临安不久,不识得螃蟹为何物并不意外,耐心讲与他听便是!”
秦伯阳提起酒坛,仰头一通灌,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打湿了上好的锦缎衣衫。
他站起身,把酒坛往桌上一放,身子歪歪斜斜,长指一伸,点着万航,道:
“渡之,你这兄弟我交定了!
我秦伯阳宴请过的人不到一百,也有八十,哪个面对幼幼会无动于衷?
唯独你,万渡之,看到吃食后,竟完全把幼幼晾在一边。
我看你对美人儿,除了动眼,其他地方一动未动吧?
你倒是真是个妙人儿!”
万航被他说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这明面是夸自己是正人君子,深层含义……竟然是暗示自己不行?
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从小被灌输的皆是男女平等的思想。
酒宴之上,同席之间,趁着酒兴,揩女性豆腐他的确做不出来。
哪怕身边的脂香软玉,秋波暗送,纤指攀上他的窄袖长衫,他还是提起筷子,伸向红烧鸡块,津津有味地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