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术收起嬉笑,向万航点了点头。
“你大概猜对了,我夜闯大理寺,见到了那人,昨天被殿前司抓走的那个……”
“他如何了?”万航瞳孔骤缩,急切地问。
“他被单独关押,还活着……”
屠术小心观察着万航的脸色,慢吞吞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活着!
这是万航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尽管刘允升不是唯一的人选,但从小报上犀利内容判断,他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眼巴巴地等着屠术继续,屠术却低垂着眼帘,沉默不语了。
“咳咳,贯虹,你继续!”他出声提醒道,“还发现了什么?”
万航握着小匕首,一寸寸抚摸,刀柄肉眼看见的磨损痕迹有多处。
刀刻的“岳”字却清晰无比,说明持刀人,时常重复这个字刻。
“一个狱卒,助我脱了身,还叮嘱我,让我莫再去大理寺!”
提到大理寺,屠术的疑心病又犯了,他心里有股无名之火,脸上涌起一阵潮红。
万航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淡淡应了一声,继续把玩匕首,食指擦过寒光四射的锋刃。。
隗顺?他顿住手,一脸愕然地看向屠术。
“渡之啊,你说你,大理寺有人,都不告诉我,害我白白浪费这么多心思,还差点栽在他手里。
要不是那个草包狱卒被我制服,能不能活着出来见你,尚未可知?”
屠术不管他是如何想的,自己窝在心间的一肚子话,却不吐不快。
“那么,他还说了些什么?”
隗顺既然知晓屠术所图,知那刘允升是要保之人,从他对屠术的态度来看,刘允升应该性命无忧了。
但是在秦桧爪牙的眼皮子底下,救出个活人与搬移一具遗骸的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他还让我告诉你,他都记着,会保他不死!”
屠术刻意避开刘允升的惨状不提,能拖一时算一时吧!
“他如何得知我?我与他并不相熟。”
事情的详细经过,万航没有听到他提,当然也就不知道,屠术是如何从一众囚犯中辨认出刘允升的。
不明白这个,就更不明白,隗顺为什么会从屠术的行为,联系到自己身上来。
屠术想了片刻,道:“我跟那人说,是我大哥差遣我来救你,这话被那狱卒听了去,大约是这么猜到的!”
万航颔首,又道:“你如何肯定,他会因为你口中的‘大哥’二字,就断定大哥是我?”
“我执意要将那囚犯带出大理寺,因为我想到,换做是你,所救之人近在眼前,不可能放弃挽救,再说……”
“再说?再说什么?”
不可否认,在这点上,屠术与自己的想法高度契合。
“再说,我想有狱卒帮忙,只要他肯放我走,我指定能将那囚犯带来见你。”
“你道他,他为何拦你?”
万航相信,依屠术战场上的历练,早该想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
殿前司抓来关在大理寺的人,凭空不见,这会牵连到多少人?不亚于当初自己执意带走岳飞将军那会。
他不是会被轻易说服的人,何况对方还是个陌生人。
屠术早就看懂了,此囚犯与诸多人的关联,这才在隗顺做出保证后,放弃了当场营救的想法。
“渡之,就不要拐弯抹角了,他拦我绝对不是为了我一人好,而是一批人,我们经历过一次,难道会不懂?”
他不悦道。
“那这匕首呢?也与狱卒有关?”
万航握住刀柄,轻轻转动着,好整以暇地瞧着那张眉清目秀的脸。
“没错!”
这事无法隐瞒,也不宜隐瞒,屠术心知肚明,
从看到赵侍郎看到“岳”字时的表情时,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