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管一路小跑离开李浩熵的住处，来到明州城最大的商行前，召集了十几个伙计。
“李总管，这商行不能不能留人候着啊，万一……”
掌柜对他那用人的架势大为不解，不由地追出来，着急地喊道。
“万一怎样？”李总管没好气地道：“还怕这明州城内有人来抢李家的粮仓？”
他巴不得呢！
想到那些在冰天雪地里发霉的粮食，他一阵一阵的肉疼，那发霉的岂止是粮食？
往小处说，那丢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要是被对手知晓这李家的存粮已经发生霉变，到时候搭进去的可是李家的千年声誉啊！
百姓们听风就是雨，谁会真的分辨，到底是真是假。
再说，李家的这番操作，已经让明州城的百姓生了怨气，只怕到时候墙倒众人推，做什么也都晚了。
掌柜被怼的尴尬至极，但是他仍旧坚持道：“总要留下几个人吧？”
李总管抬脚钻进马车，丢了一句，“你不是人吗？”
言下之意，一点生意都没有的时候，有人无人有什么分别。
在这个气头上，李总管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望着浩荡离去的人马，掌柜的哭丧着叹气，“真晦气啊，早知道当初见好就好，现在这叫什么事！”
发霉的粮食存放在一处废弃的院中，正屋早已经倒塌。
当时为了应急，李总管只安排人把四围墙壁重新垒砌，加高之后做了简单的院门，并安排了人手负责看管。
李总管的到来，惊动了看管之人，他们敛起懒散的姿态，双手交叉在身前，等候吩咐。
“粮食怎么样了？带他们进去，先把那些霉变的粮食清理掉！”
李总管走下马车，一脸威严地问道。
为首之人瑟缩了两下，他只看到发生霉变，并没有认真地去统计过霉变粮食的数量。
门口打开，高高隆起的几座粮食大山映入眼帘，李总管进去后，一行人也跟了进去。
……
禅院塔楼上，柴奉一每日品茶打发难熬的日子。
他一直以为对茶的执念，是刻在柴氏子孙骨子里的基因，可是万航却一点都没有。
他看万航喝茶时，总能喝出白开水的无聊感，一点也不端雅。
粮食贸易的决战时刻已经到了。
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决战时刻，居然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甚至没有翻出多少水花。
拨弄着盏中的茶膏，柴奉一今日决定“点茶”，看看自己的技艺是否还在。
其实，这是因为在旁人面前，他不敢表露内心的真实想法罢了。
第一次点茶，碗倒了！
第二次时，冷月递过来的热水壶还没放稳，柴奉一便去接，两人一错位，滚烫的热水顷刻间倒在茶几上。
这是第三次了！
赵泽川撇嘴道：“那动作就跟刷锅似的，管它是多么高端的茶膏，要让人了无兴趣！”
冷月捂嘴暗笑，这人说了她一直想说不敢说的话。
柴奉一擂茶的手顿在空中，两只眼睛一刹间失了神，把茶具信手一扔道：“撤下去，别再让我看见！”
赵泽川很少见柴奉一变脸，此时见他心有所想，也收起了嬉笑的神色。
沉声道：“如今波澜不惊，到底是什么状况？”
原来他心中从头到尾就只装着这一件事，就算是柴奉一故作镇定，他也会直接发问的。
柴奉一叹气道：“按我这么多年经商的经验，越是平静的水面，只怕下面隐藏的波涛更加汹涌。”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赵泽川故意伸长脖子，往明州城内打量。
“的确，这一次却完全不一样，从眼下的局势来看，李家已经完全赢的可能了！”
柴奉一的结论让赵泽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