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玩弄手指,差点当场笑出声来。
人前吆五喝六,那般神气威风,没想到他也有怕的人。
有所畏惧,才是性情中人!
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反而一腔孤勇,难成大事。
“先生莫要见怪,我……只是怕找惹麻烦罢了,并非不想帮先生。”
他虽然极不情愿,却又害怕万航不高兴。
万航当然知道他是被赵构吓到了,毕竟结交世家,风险不小,尤其是牵扯到案子之中,传扬出去,有损皇家颜面。
如果朝中有心人借题发挥,赵伯玖就会被推至人前。
从此以后,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出来,长此以往,只怕是要被除去皇籍,沦为庶民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原族中人岂会容他。
这也难怪,两位皇子中,赵构本就中意赵伯琮一人,要不是吴贵妃当年执意要再添一子,他也没有这样的机缘入宫。
大好的前程面前,焉能因小失大啊!
他能深刻认识到这点,倒是让万航对他刮目相看了。
“这次外出,伯玖大可放心!你是助我才逼不得已的,我一定会在官家面前讲清楚。”
万航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还有,此事若进展顺利,少不了你的功劳。”
赵伯玖本来阴沉的脸倏地一亮,“先生所言当真?”
“自然!”
“那好,有先生作保,此事便包在我身上。”
见他欢欣雀跃,万航也卸了下心头负担。
到底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秉性虽然已经天定,但是为人处世上,完全是有可能再塑造的。
小太监被叫过来,赵伯玖伏在他的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子。
“快去,速来汇报,先生还在这里等着呢!”
小太监领命,迅速离开了。
左右无事,万航拿过他的书本,随意翻动着。
见他竟然在抄古人诗词,不禁感叹道:“伯玖大有进步,诗词不仅能教人豁达,还能修养心性,看得出来,这字也笔力不凡了!”
得到在意的先生出言夸赞,赵伯玖很高兴地凑过来,指着几行诗词道:“先生瞧瞧,这几句是我自己写的,如何?”
“风月教人无恨……”
“先生还是别念了,真是羞得很!”
赵伯玖本要请教,但是听到大作被当面朗诵出口,却面带娇羞地夺了过去,抱在怀里,说什么都不肯撒手。
万航也是过来人,对他这样的反应表示理解。
只说道:“诗言志,词抒情,但不可一概而论。大家之作,其言情必沁人心脾,其写景必豁人耳目。其辞脱口而出,无娇柔妆束之态。以我所见者真,所知者深也。诗词皆然!”
这篇大论可不是万航自己想的,而是王国维的一番真知灼见。
赵伯玖听得入了迷,缠着万航一字一句写下来,还翻出一篇故作,让万航逐句解释。
就这样,两人钻进书本里,消耗了半天。
小太监风尘仆仆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喜色。
“殿下,打听清楚了!王家姑娘召集的雅集诗会,两日后便会在西湖畔开绽……”
“什么,你确定?”
“我……奴婢……有兄弟在王家做工,这消息确定无疑。”
赵伯玖把小太监打发了出去,搔着头纳闷道:“怎么会这样,冬季的雅集诗会一定会选在下雪天举行,这天……”
“不会下雪。”
万航补充道,“这有什么不妥吗?”
“不不不,没有不妥,早点开也好,这样我们就不需要再费心思了!”
他把雅集诗会的周边跟万航说了个清楚。
“既是去学习,又是为先生排忧解难,这样一来,父皇一定不会怪儿臣的,先生说情时,也就无需再费口舌了!”
万航粲然一笑,这小子脑袋活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