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马车的侧窗,万航远远看见小太监在万府门口急得转圈。
“看样子,等了不少时间了!”
李清照也探过头来,向砖街巷那棵槐树下望去。
小太监搓着手,伸长脖子往路口张望,看到马车后,踟躇着不敢向前,看来在等待的时间里没少失望。
看到万航下了马车,连忙小跑着迎上来,焦急道:“万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这天都要塌了!”
“黄公公,您不在官家身边伺候着,怎么跑到这里说起鬼故事来了!”
万航料到他为何事而来,也就不着急了!
赵构还能第一时间派人过来,至少说明今日的朝堂上没有出乱子。
“哎呀!十万火急啊,万大人呐,您倒好,还有闲工夫打趣人!”
黄公公也不算是新人,赵构的脸色还能辨的出来的。
严良为万航辩白开脱的话,他可是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李清照手持两支娇滴滴的荷花,站在万航身后,黄公公连忙拉着万航的衣袖,“这事啊,还是避着人点的好!”
万航满脸狐疑地看着他,然后往身后的家人看去。
“渡之啊!今日时间尚早,我突然想去清河坊走走!”
李清照说完,便转身拥着刘允升和单羽重新上了马车。
车夫听到指示后,调转方向,离开了保和坊。
回到家中,万航脸上故作轻松的神色转瞬无踪,他恭敬施礼,道:“多谢黄公公全了我的颜面,官家可是有什么指示?”
黄公公一脸难色地拿出那把匕首,双手递到万航眼前。
万航连忙一甩袍角,下跪双手接过,低头听旨。
只听那尖声细嗓拿腔捏调地道:“皇上口谕:万航要是连朕的意思都不明白,那死了也便死了,那时朕再赐他一卷破席裹尸,扔到乱葬岗去!”
说完之后,他上前牵起万航,“对不住了,临行前廖大人也没有机会指点一二,皇上的原话就是这样,至于个中意思,还是由大人您自个儿好生揣摩了!”
匕首刃处比手掌略长,刀柄处有黄铜装饰,作为工艺品来看甚是精美。
严良一出事,赵构便想到了自己,很明显不是要自己自裁谢罪,而是要自己抹杀朝堂内外有关严良的流言蜚语罢了。
黄公公看万航把玩着匕首,脸上露出淡定的笑意来,不免有些诧异,“万大人呐,你不用去死了?”
“去死?”万航请黄公公落了座,边斟茶边道,“官家要真赐死我,何必这么隐晦,直接找人把我带走处决,多简单!”
“可是,那严大人看到这匕首,都为你求情呢!”
黄公公思量再三,还是多说了几句。
万航从怀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干脆利落地塞进那人手中,“有劳公公为我挂心,这份情我万渡之会铭记在心!”
黄公公喜孜孜地捏着钱袋,往怀中一塞,端起茶喝了个干净。
送走这人之后,万航总算明白了幼幼为什么对自己视而不见。
眼下看来,赵榛已经知晓了账簿中的内容。
可是他还不清楚的是,赵榛到底已经知道了多少,如果全都知道,那只怕更大的乱子还在后面。
赵构本来已经对自己起了忌惮之心,这下子连幼幼也标明了自己的立场。
李红鱼从那天回来后,就去了赵静姝那儿,也不知道两个女人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几天都说不完。
转念一想,自己那日在傅选和赵泽川的带领下离开这里时,曾经到过赵府,李红鱼借口待在那里,是不是另有原因呢?
他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女人麻烦起来,当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但是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保住严良。
从散布出来的消息来看,赵榛只是在试探,并没有要置严良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