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刚好解了渴,捡起刚才的话头,继续道:“画册,是什么画册?”
赵静姝低眸浅笑,然后把案上的画册反过来扣着,双手交叠放在上面,不自然地说道:“渡之,你就别看了……你也看不懂!”
幼幼拿起手帕掩唇,娇媚一笑,望向赵静姝,撞见万航的目光,倏地一下躲开了。
“今日朝中无事?”赵静姝怕他在这画册上纠缠,连忙问道。
“无事,无事的朝堂哪还叫朝堂,那叫勾栏瓦子!”
一提这个,万航就闹心,领略过这个宋代文官的伶牙俐齿后,万航恨不得自己浑身长满嘴,好与他们争个高下。
但是他知道,自己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直都是很不错的。
“火器案已经水落石出了?”
幼幼插了一嘴,似乎有意缓解赵静姝的尴尬,顺便走上前来,与李红鱼一左一右给他捏肩敲背。
赵静姝抬眼看着对面这怪异的一幕,脸色变了好几变,最后默默把画册拿在手中,佯装认真看着什么。
“破了就好咯!破了我就向皇帝申请一个大的恩典了!”
闻言,赵静姝美目一扫,“看来,还有的时间等嘞!”
说完便把画册放在了桌上,为万航沏满茶。
万航冷不丁一打眼才注意到,画册上是龙凤,团花,鸳鸯等的图案,花样精美,看上去浪漫又大气。
转念一想,难道这三位是在忙活着做嫁衣?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姑娘,嫁衣大都是母亲或者姐妹甚至自己制作的,上乘繁琐的嫁衣有的一做就是几年。
这三位姑娘,一个是舞女,一个是官妓,只有赵静姝出身名门,可惜早年丧母,多半也不知道嫁衣如何做。
万航看着赵静姝故作平静的脸,心里既心酸又愧疚。
她说有的时间等,看来是指皇帝赐婚一事了。
没错,赵伯琮也曾经提过,如果案子一了,他也很会向父皇提起姝儿姐姐的婚事……
万航松开李红鱼和幼幼搭在肩头的手,拉着她们走到桌案前,让她们坐下,然后拿起画册,来到赵静姝身边。
“姝儿啊,快跟我说说看,她们二人都挑选了什么花样?”
万航实在可以放低姿态,哄赵静姝,这点三人都心知肚明,但赵静姝依旧觉得很温暖。
尤其是当着两位姿容不逊于自己的女子,小小的虚荣胜过金银无数。
“鱼儿妹妹说,团花甚为精致,幼幼妹妹倒是觉得龙凤呈祥,寓意甚好……”
赵静姝不说自己的答案,眼神热切地投向万航,“渡之,你觉得呢?”
万航随手翻了翻,装作难以抉择,然后说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并蒂莲,花鸟龙凤都是好彩头……不过,我看这对鸳鸯倒是可爱的很呐!
泥融飞燕子,沙暖卧鸳鸯!要是来年春天穿的话,这鸳鸯真是合景又合情!”
三个女子的眼睛齐齐望过来,让万航感觉到莫名的暖意。
按照皇帝的意思,赵静姝过门后,李红鱼作为妾室,也不得不纳进府。
只是幼幼身份实在是特殊,就万航所知,她不仅仅是风雅阁的官妓那么简单,要为她脱籍,对自己来说,并不难。
难的是,她的背后不是柴奉一,也不是秦伯阳,而是那颗如同不定时炸弹一样的存在——信王赵榛。
这颗雷如果自行哑火,那幼幼的身份不成问题。
可是如果他坚决不听从自己的建议,一定要报赵构当年设局这个仇的话,幼幼就是一根线把自己和赵榛绑在了一起。
李红鱼是赵构对自己的恩赐。
赵静姝是自己与赵泽川,赵煜之间的纽带,这样的一家子,光要平衡期间的关系,已经让人头疼不已了,还有心思好好过日子吗?
万航自嘲地笑笑,坐享齐人之福,是男子所愿,可是裙带关系如此复杂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