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与柴奉一秘密去见秦桧的事,赵泽川是不知情的。
而埋葬岳飞的事,柴奉一也一无所知。
信王赵榛在三人脸上来回逡巡,也早已看出,万航心底还藏着秘密。
此时此刻被赵泽川当面问起昨夜的去处,万航自然不能实话实说。
他端起茶杯,一口喝完,舔了舔唇,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四处走走而已!”
这个说辞,三人怎么会轻易相信。
但是赵泽川只是出于关心,并不在意他去往哪里,又是怀揣什么目的,所以只要他回答了,这篇也算是翻过去了。
赵榛见二人如此默契,低头一笑道:“秦桧的事,想必渡之兄弟已经听说了?”
万航微微一愣,这问题实在刁钻,如果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那么万航什么时候离开的风雅阁,就不打自招了。
秦桧一事被宣扬开来,是在清晨,如果他那时候出门的,怎么可能无人瞧见?
在山上时,赵榛早已看出那马是风雅阁马厩里的!
所以……他断定万航早在秦桧案被广泛关注前,就已经离开了风雅阁,很自然的,就把他与秦桧的死联系到了一起。
他想仅凭一句话,就试探出万航的心机!
没成想,万航也学他一笑,随后道:“刚才听姝儿说了,真是令人惋惜!”
柴奉一抿唇不语,瞥了一眼赵榛,心想:“这信王真以为万航是个纸糊的,竟然用这么低级的方法试探他?”
“的确如此!”赵榛抓起一粒干果,捏在指尖瞧,“一代权相以这样的方式落幕,令人唏嘘啊!
也不知是哪路神仙,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他的脑袋连夜带出御史台狱?
看样子,御史台吏的那些人的脑袋也保不了多久了!”
他说完之后,哈哈一笑,仿佛为别人制造些麻烦,令人非常开心。
但是万航却听出了话中的深意,这样的做法,恐怕是连累无辜之人,因为赵构总要找个台阶下的。
就算是秦桧并没有被关在台狱,恐怕这个时候,台狱也不敢说出实情啊!
他们的脑袋能安生多久,还得看赵构的意思呢!
赵泽川垂眸,看着大家的茶喝完,只管着起身斟茶,并无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表情。
仿佛两人在说的是与他毫不相关的事。
柴奉一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万航,“渡之啊,我想此事与你无关,对吧?”
万航淡定道:“无可奉告!”
他也不气恼,耸了耸肩,自讨了个没趣,端起茶杯,小口品尝,发出夸张的啧啧声,“这茶,真好!”
“我饿了!”
不管赵泽川如何打发的小厮厨娘,他深知一点,自己在赵府越久,对赵府就会越不利。
李九云不是草包,他要是真查起来,赵泽川恐怕也得被拉去问话。
他虽然不知道为他带路的黑衣人的身份,但是从他的身形和获得的诸多便利来看,应该也是三司之人。
他若是再不找个由头走开,恐怕赵榛要在这里审问他一天。
这个信王啊,好奇心真是太重了!
殊不知,这样的试探方式,已经把他自己都暴露了!
饶是赵泽川再是个钢铁直男,见他对这个案件如此上心,也得怀疑他的身份。
“灯下黑”重在什么呢,就是彻底隐藏掉自己的身份,在敌人的周边潜伏,尤其是在敌人认为的自身安全范围之内。
这里就有一个要点,那就是绝对不能主动暴露自己。
万航不是找借口,他是真饿了!
他昨夜已经听冷月说起过,油炸桧儿越来越流行,全城都以吃油炸桧儿为荣,所以风雅阁的厨子不得不早就一个时辰准备。
现在日头已近当午,他还肚子空空。
刚喝过几杯茶水,更觉饥饿难耐。
“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