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想了半晌,也没想出哪里来,心想如果是去了砖街巷,那两位又岂会舍近求远来这里问询。
“我亦不清楚,不过,近日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姑娘还未听说吗?秦桧尸首分离,头被悬挂在一处闹市区……”
“我知道了!”赵静姝猛然想起,春节那日,万航领着她去过的地方。
……
在赵泽川的应允下,赵静姝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骑马与他们二人离开了赵府。
他们直奔钱塘门,出城后,一路向北!
那是万航第一次与她单独出行,所以那路线她记得尤其清楚,就连当初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时,万航依靠的那棵树,她都辨认的出。
他们把马拴在树上,徒步穿过树林走到高处。
顺着赵静姝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见一人靠在一块黑漆漆的墓碑旁,垂头坐着。
谁都不知道他来到这里多久了,也不知道他睡着还是醒着。
柴奉一正在考虑要不要前去,赵静姝已经提着披风的一角,三步并作两步往那墓碑的方向冲了过去。
赵榛往后面拴马的地方看了看,确定无人跟过来,这才示意柴奉一也一并跟了过去!
“渡之,渡之!”
赵静姝踉踉跄跄地过去,脚下不稳,径直跌进了万航的怀抱。
万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胸前突然传来一股温热的压迫感,睁开眼便看到了赵静姝那双清澈的眼睛。
“姝儿!”
他一脸惊奇地盯着她看了看,又环顾四周,见还有两人往这边越走越近,不禁问道:“你怎么来了?”
赵静姝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蹲在他身边,嗔怪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什么时候来的,竟然不告诉任何人,大家都快急死了!”
听她这么一说,他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不过柴奉一身后那人,他瞧着眼生。
“万渡之,你这让我们好担心,都不晓得知会一声?”
柴奉一一走到跟前,就先一顿数落。
那人则不然,他的目光只在万航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就转到了墓碑的正面。
看到上面的碑文之后,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此处可是渡之的亲人?”
那人看到“贾宜人”三个字之后,不由地浮想联翩。
主要是经常给听柴奉一说起他的悲惨身世,便断定墓中人定与万航的身世有关。
“这位是?”
万航手扶墓碑,慢慢地站起身来,盯着赵榛端详片刻后,愤然道:“如果是赵宋后人,多半是要向这墓中人谢罪的!”
柴奉一哪里会料到他说出这种话来,虽然赵榛已不是信王,但是听到这番话,不动怒也难。
两人要是在这里起什么冲突,成何体统。
“万渡之,你说话注意分寸!”
万航摆摆手,“罢了罢了,跟你们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回吧,都回吧回去再说!”
岳飞的墓前,岂容他人在这里聒噪。
万航最不希望皇室的人来这里,此时看到赵榛,当然来气。
柴奉一不知就里,只好顺着他的话,“对对对,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先回去再说!”
“渡之,你最近休息不好吗,你看你的黑眼圈,眼睛里的红血丝……”
赵静姝一直扶着他的手臂,生怕他跌倒。
柴奉一叹着气,拉过赵榛,向他致歉。
赵榛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少爷,但是看他愤恨的样子,就知道,皇家对他造成的伤害不小。
他是不会计较的,因为他也是受害者啊!
有什么资格替皇室说话!
朝柴奉一淡淡一笑,两人跟了上去。
万航的马拴在山的另一侧,他独自去牵马,赵静姝趁机向二人致歉,“渡之就是这脾气,还望你们莫要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