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杯推至柴奉一面前。
“这次不过是敲山震虎,就算是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这也很正常,没什么好沮丧的!”
万航张口把茶水倒进口中,抬手擦了擦嘴角。
“如果这次一切顺利,如你我所愿,这才值得我们深思,是不是已被引入棋局中了呢!”
柴奉一脸色缓和下来,轻叹了一声,“终究是我口才不如你,没能戳中赵构的软肋!”
万航瞧他自卑,不禁笑道:“这朝堂势力本就是互相克制,而克制赵构的除了金国,你手中不是还有一枚棋子吗?”
先前他坐在柳树上,把秦桧一事的前因后果想了个遍,这才想起赵玉川这个人。
据上次屠术所说,赵玉川是在兄弟们的监视之下的,那么就不可能将他困在府里。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赵玉川最喜欢的地方就是酒肆瓦舍。
而风雅阁这样的地方,他也是时常光顾的,那个暖暖姑娘如今已经是赵玉川独享,就差赎身,去他府里做妾室了。
……
转念一想,秦桧所说的“信王赵榛”真的是空穴来风吗?
鉴于赵玉川与秦桧之间的关系,不难想到,信王一事很有可能是风雅阁故意透露给赵玉川的。
这个赵玉川本就看万航不顺眼,听他被抓进大理寺蹲班房,巴不得早点找到他的把柄。
这么说来……难道真的信王,趁着自己的风,放出来的消息?
柴奉一显然没想到万航会这么问,不由地心虚,偷偷往阁楼一旁的暗门处望了一眼。
这细微的动作刚巧落在万航的眼中,他不动声色地起身斟茶,随口说道:“秦桧诬陷我与信王有所勾连,又拿不出切实证据,假如赵构真要计较,那便是欺君之罪!”
“可是……如果信王果真存在,并且出现在世人眼前,与我坐实有所牵扯,只怕秦桧出现意外后,这锅就不得不由信王来背了!”
“左右我是已经死了,不在人世了,这是秦桧宣告的,相信没人会起疑心……”
“但是信王就不同了,一旦露面,就会被世人唾弃,坑害同伙试图谋反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天下之大,信王藏在哪里最安全呢?
一个死里逃生的人,肯定是最会为自己考虑的。
万变不离其宗,时代随便了,但是“灯下黑”的道理依然适用。
那便是在这临安城安身,不仅能够得到第一手消息,还能继续积蓄力量,期待有朝一日与赵构对抗。
还有哪里比这风雅阁更合适呢?
所以,上面那些话,看似是在与柴奉一交换意见,不过都是说给“信王”听的。
正在紧要关头,只要信王能沉得住气,别泄露自己早已经活下来的事实,秦桧这事一了。
他便会成为对抗赵构的最大助力。
可是一旦在这个时候,被人窥见,信王依然在世,秦桧不仅会逃出生天,赵构对赵榛的打压将会比上次还要狠厉。
柴奉一咳咳两声,“渡之说的这是哪里话,我这里若有信王,哪里需要这般麻烦?”
万航听他这话也不像帮自己问的,索性一次性把道理讲清楚,“问战斗力,这普天之下,谁能岳家军抗衡,可如今呢?”
“所以,只有权柄在握,才能俾睨天下,否则,是龙是虎,都得前藏起来才是!”
柴奉一听他郑重其事,不由地点了点头!
外面又想起了冷月卖报纸送油条的声音,万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回房歇息了!
柴奉一看着他离去,才轻声把门关上。
赵榛走出来之后,嘴角一弯,笑道:“你这兄弟,与你可大不相同!”
柴奉一瞥他一眼道:“哪里不同?”
“他……更懂得统筹,更有大局意识,这些话,经他一说,我心中的就没来由地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