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有点大,里面不断有猪发出的哼哼叫声。
妇女队长走到一个空置的草棚处,那里堆满了草,旁边是各种谷子壳子,脏呼呼的桶,还有一口大水缸和大扫把、簸箕。
她指了指桶:“每天舀点水伴着谷壳子、糠喂猪,每个猪栏三桶,然后半捆草,这些东西每天都有人送来,你不用操心,只需喂饱就行了。”
然后又指着大扫把簸箕说:“每三天清理一下猪栏,粪便扫出来堆到这边,会有人来挑走,顺便给猪栏洗一洗,现在冬天还好,夏天的时候拿艾草熏一熏,蚊子多了猪容易生病。”
“你平日也要多注意一下,要是猪生病了不吃东西什么的,赶紧上报一下,这都是大队的财产,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还指望着能多分一点,好好喂着,一天有八工分呢,上点心!”
孔嫣憋着气不敢呼吸,活虽不重,但真是……她感觉自己变成了学校里扫厕所的大妈,不,比大妈还惨,至少她们厕所都是瓷砖贴着,还熏着香。
哪像这里,真臭!
不过还是很有眼色道:”我都知道,我肯定上心,我连本子都带来了,就准备时时刻刻记下呢!”
不管怎么说,比起其他农活,这是难得的轻松事了!
妇女队长一听,满意的点点头,“行,你这丫头看着老实巴交的,婶婶信你!”
老实巴交?
还第一次有人这样说她呢!
孔嫣自己都听笑了,然后很是认真点点头。
对,她就是这样的人!
靠谱!
妇女队长一走,孔嫣就捏着鼻子去喂猪。
好家伙,也不轻松!
每个猪栏五头猪,倒的慢了人家还跳起来抢,吓得孔嫣差点扔掉桶。
一共十六个猪栏,八十头猪,看着多,但她知道大队一共有十二个生产队,加起来有一千一百多个人。
这么一分,少的可怜。
其中还有上交国家的。
孔嫣忙活了大半上午才终于给喂完了,气喘吁吁,抬起胳膊闻了闻,颇为嫌弃的转过头,感觉自己身上都染了味道。
用缸里剩余的水洗了手,看了一眼,觉得差不多了。
开开心心的转身回家,没想到半路上居然碰到了张蓓蓓。
张蓓蓓也是新知青,两人还是来自一个省,坐的是一辆火车过来的。
与她怄气不同,张蓓蓓是家里穷,上面一个哥哥,下面四个弟弟妹妹,父母工作也不好,实在是养不活了,又听报纸上讲农村年年高产,觉得肯定能吃饱,一毕业想都没想就来了。
性格大大咧咧的,是知青点里玩的最好的一个。
张蓓蓓认出孔嫣,见周围没人,一把拉住她走到旁边树下,担忧的问:“怎么样?结婚后没人欺负你吧?”
孔嫣心里一暖,觉得这个朋友没交错,摇摇头,“好着呢,至少吃得饱睡的暖了。”
张蓓蓓一听,有些羡慕,也是,大队长家,应该比她们知青点的日子好过的多了。
不过还是觉得可惜,长得那么好看,家境又不差,怎么甘心嫁给一个乡下的聋子哑巴?
熬一熬,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回城了呢?
反正她是后悔了,城里日子再苦,也不像这里干这么多的活!
不过嘴里还是安慰她,看着孔嫣道:“你觉得好就行,也别在意其他人怎么说,日子是自己的,开心就好。”
孔嫣听了,眉头一挑,“怎么,叶云那个贱人又在背后说我什么?”
张蓓蓓嘴角一撇,气愤道:“还不是说你自甘堕落,连个聋子哑巴都看得上眼,你也就他能配得上了,还说……还说你以后肯定不安分。”
“我说的这些都算轻的了,还是偷听到的,也不知道私底下她和周雪怎么编排你,真是恶心人,就她俩那个德行,能说出什么好话,也不怕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