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一点都不意外。”她垂着头,轻声猜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南兴?”
“知道。”他熄了火,握住她的手,静静地坐在原处,“你大一那年的暑假,我听佳佳说起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加州。”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并不愿意回忆那段时光,“出国之后我休养了半年,一边养身体一边申请学校。当时我跟朱昱杰合住,他邀请佳佳来玩,我才知道你没有参加高考。”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内心深处是怎样的感觉,原修已然记不清楚。
他垂下脸,眼神落在掌中的手上。
“我以为……”仅仅是描述,已经让人难以释怀,他吸着气说,“我那时候以为你很讨厌我,所以才迫不及待地离开。”
从病床上醒来时,他在想什么呢?
听闻她跑回九云时,他又在想什么呢?
他一直努力避免的事情,最终依然走向命定的结局。
想瞒的瞒不住,想留的是不是也留不住?
原修不敢面对她,内心的悲观绝望让他溃不成军。
“我怎么会讨厌你……”白琼委屈地喃喃,眼泪又涌上来。
他伸手解开她的安全带,将人揽进怀里,哑声道歉:“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那个时候我真的很不成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她追问:“你要解释什么?为什么亲我?”
原修摇头,唇瓣贴在她的发侧,他低低道:“不是……”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反倒听上去像是狡辩。
与其如此,他宁愿不说。
“我那个时候很怕你讨厌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妈妈之所以资助你们家,是心怀不轨。”
心怀不轨……白琼意外他会如此定义原静安的行为:“你是指……献血吗?”
“嗯。”
白琼懵了一下。
当年的事情早已被她翻来覆去,回想无数。
几乎是立刻,白琼就发现了不对。
她眨了眨眼,攀在原修的胳膊上。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对不对?”
回忆迅速在她脑海中倒带。
初次见面时,他对她的到来没有任何意义,可在之后却明显的表现出了排斥。
对她,他并不需要表里不一。
从前白琼不懂,还以为那是对母爱的独占欲作祟,但如今回想,她才发现还有另一种可能。
原修并不知道她是去献血的——就如同一开始,她也对此毫不知情。
白琼很震惊,她猜了无数可能,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但很快她又觉得不对。
李奶奶拿给她的枣子后变了脸,第一次要帮她补课,阻止原静安带她去剪头发……桩桩件件不寻常的事情都显示着他知道原静安的意图。
白琼有些糊涂,下意识地向他求助:“原修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原修并不想说。
那是他的妈妈,他不想在两人之间制造嫌隙。
“可以不问了吗?”他低声叹气,“总之,是我对不起你。”
白琼盯住他。
车库里的,间或有车灯闪烁,滑过他的眉眼。
她了悟,换了一种方式问:“或者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到你家的那天晚上?”
她想起第一次上学时,他警告自己不要在学校里表现出认识他,现在想来,那真的就是单纯的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