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番队。
半部塌陷的木屋相当惨烈, 激起的尘土下呛咳不断,上空还弥漫着像是被蒸腾水汽组成的浓厚白雾,造成了这一切的两个罪过祸首双双抱头, 正被他们的副队劈头盖脸地数落。
熟悉的那个, 十番队队长无力地耷拉着脑袋,以往如冰晶支棱的白色头发一丝一丝都垂了下去;另一个,刚认识的那个,人不可貌相, 给所有人反差感的那位——就是和没开大的队长级打的五五开, 只靠灵压就能拆了一个五番队的那个——正举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木板,上书:我是笨蛋。
激情开麦的雏森桃冷笑一声,放过了被训到进气多出气少的幼驯染,将不善的目光钉向另一边。
区区眼神攻击,我无所畏ju……我的视线滑落到她的腰间,斩魄刀飞梅的位置。
岁月静好,无人注意的铁块在死霸装中若隐若现。
我猛地惊恐地打了个抖,一股来自血脉的压制让我滑跪的动作浑然天成,我一手扶着木板,一手利落地捏住随身携带的迷你包,打开,翻转,倒。
金灿灿的小判从小小的挎包里倾泻,从叮叮当当到哗啦啦地往下落,直到堆成了与那个手掌包体积完全不符的金字塔小山。
金钱的光芒一下子闪瞎了围观群众的眼睛,完成了撒币这一动作的我抖了抖包, 将最后的一块小判抖下。
叮铃, 叮铃, 铛。
小判从最高点一路滚落,最后成为了这座半人高金山的一部分。
“赔偿费。”我真诚地捧住了雏森桃的手,美中不足的是微微发抖的手指和冒冷汗的手心:“修缮金和安抚金,不够还有。”
保持着嘴巴微张的雏森桃:“……不、不用那么多。”
“要的,请不要客气,”我愧疚道:“修理比重建更加费钱,更别说要兼顾复原和功能,在场的队员被我波及,误工费和心理损失费也得安排上,算一算其实差不多。”
迅速在心里做了计算,得出假如按照最优方案,消耗的确是这个数的雏森桃欲言又止:“你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
我表情一僵硬:“……嗯。”
并不是很想要这份熟练。
怎么说呢,摆在千手柱间的案头的文件,有专门的一摞就是关于那群拆家狂魔打出来的修理费,要不是千手们人均土遁好手,可以兼任建筑大师,光是这笔费用就能让木叶破产。
一不小心打上头,差点忘记这里不是山头随便削的木叶,幸好只是塌了半个五番队。
我飞快地瞥了一眼同样打上头的日番谷冬狮郎。
日番谷冬狮郎若有所思,做了一个伸手探荷包的动作。
日番谷冬狮郎表情也僵硬了。
我飞快地收回视线,了然点头。
懂了,公职人员,收入都不高。
于是我又说:“那么久这样决定了,作为挑事者,日番谷队长的那份也由我出。”
被一口一个“日番谷队长”,说不出哪里不自在的某小白毛:“……喂!”
我扭头:“?”
他的额上蹦出青筋:“别自顾自下决定啊?”
“这不是常识吗?”我理所当然道,“挑事者负全责,或者就咱俩把这场架打完,败者买单。总之能说服我的就这两个逻辑,别的免谈。”
才刚刚认真就拆了人家半个五番队,他就是再想打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要求继续——结果能选择的不就只一个嘛?
总觉得不该由一方负全责的日番谷冬狮郎还想说什么。
我伸手捂住了耳朵:“略略略,不听不听……啊!”
失去手扶的木板自由落体,被“我是笨蛋”实打实敲了个爆栗的我:眼泪汪汪。
雏森桃忍了忍,从刚刚开始就绷着的严肃破功,笑出了声。
周围因为展现出来的悬殊实力而别扭的环境因为这一打岔,纷纷也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