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时间的不够用。
太快了, 无论是冲突爆发的速度,还是千手——忍者应对的速度。
光是我返回家中,将千手扉间的公式纸重新拿出来推演的功夫, 已经有三波轻装简包的小队从我的窗前匆匆掠过。
路上警戒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树荫沉沉地压下, 整一个忍者大族的机能在一个族人生命的催动下,不容拒绝地运转了起来。
“桃桃, 不要乱跑。”
和千手大芥的告诫一致, 警戒的人路过看到我时, 都会留下这么一句话。同样受到这句告诫的,还有族里那些不足六岁的孩童们。
我将冰凉苍白的指尖摁在沾上墨污的草稿上,用力咬住了牙。
曾经在我眼里不可怕、也并非结束的死亡,也第一次在战争的渲染下, 披上了狰狞、残酷的黑纱。
“幸好你不是千手, 也不是忍者, ”已经不是人的千手大芥说话再没了为忍者时的顾忌, 蹲在我的窗口往外望, “不需要上战场。”
“……哪有什么幸好,”我沉默了一会, 反问他:“敌人的刀劈过来的时候,我还能看着不成?”
“哈哈哈, 也是啊, ”这个死于战争前夜的忍者哈哈地笑了, “这就是战争。”
无情, 且一视同仁。
在这样的压力下, 我将看了半天也没看进去一个字的公式纸收了起来。
没有必要, 千手扉间的研究每一步的更正我都有参与, 上面每一次的演算我都了然于心,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只是理论和实践的差距。
仔细想想,上一次的灵压外放,外骨骼的构架也是在量变积累之后的某个点卡住,就仿佛遇到了瓶颈一般。起初我以为是理论掌握的不够,现在想想,可能问题就是出现在我自己身上。
……我本身,有什么问题吗?
或者说,现在的我,还缺少了什么呢?
不明白这点,我就无法在这一纸面的公式中,找到能契合我特质的切入点。
一切的推进,或许都会停滞不前。
……
当天晚上,辗转难眠的我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夜安,小小姐。”
漆黑的夜色下,有一只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生物轻巧地从我的窗台落下,“冒昧叨扰。”
我硬生生将目光从它背后晃着的两条尾巴上移开,对上那一双野兽的竖瞳,巨大的荒谬感甚至盖过了本应该产生的惊悚感,导致我一个称呼出口:“猫又?”
礼貌而矜持的黑猫在一瞬间背弓了起来,瞳孔几乎竖成一条直线:“小小姐认识我?”
“传说中,尾巴分叉成两条,可以口吐人言的猫妖,”我有些疑惑于它无缘无故的敌意,并礼尚往来地戒备了起来:“……不是猫又吗?”
被我一脸“这不是常识吗”的表情弄得明显愣了一会的猫妖:“是么?”
原本也很笃定的我一下子也不确定了:“不、不是吗?”
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双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确定。
这边默默地将它的话品了一遍的我:“你叫做猫又?”
“不,”这位原本态度只是疏离冷淡的猫妖似乎对自己被认成别的个体有些不满,“请称呼我为又旅。”
完全不知道交换名字的意义的我十分自然地点了点头,接着……开始疯狂翻找关于“猫又”的常识记忆。
记忆中并没有在哪里听说过这个传闻,也就是说关于这块的知识来自妈妈那边……真央灵术院的教材涉猎甚广,连这种民间传闻都有收录,导致当初为了图方便一股脑全背下来的我不得不在需要的时候返回去复习。
传说中的猫妖,死神的使者,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该不会是发现我扣了一个灵魂兴师问罪来了吧?
“在身份不明的异族面前发呆可不是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