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下的用茶盖剐蹭着已经有些微凉的茶水。
“知秋兄,这上好的茶叶你怎么不喝?”宋鹏举稚气未脱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
尚知秋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向那块画着青莲佛珠的屏风。
宋鹏举从那块屏风走了出来,漏出纯真的笑容,向尚知秋作揖道:“知秋兄,今日怎么想起我这来了?”
尚知秋回了一个礼,并没有说话,只是一脸严肃的站在原地,看着宋鹏举。
宋鹏举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弟子,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知秋兄,里面请。”
屋内,尚知秋扭头看着窗外那颗巨大的榕树,那榕树宽大茂密,枝叶茂盛,无数的气根垂落下来,扎入地中,为榕树提供源源不断的养分,在那颗巨大榕树树冠庇护下的草丛中,一株菟丝子探出松软的土壤,悄悄依附上榕树粗壮的树根。
宋鹏举从屋外进了来,尚知秋扭过头,凝视着宋鹏举,宋鹏举掀起衣袍,坐在尚知秋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手中的那串佛珠。
“知道我见到谁了吗?”尚知秋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宋鹏举转柱子的手一顿,接着继续缓缓转动起来,不知为何,似乎没有先前转的那般流畅。
“知道。”宋鹏举淡淡的答道。
“哐!”尚知秋一拳砸在桌子上,拧着眉毛看着一脸淡然的宋鹏举怒到:“你不怕她供出我们俩?”
宋鹏举盯着手中那已经油亮的佛珠,轻轻的道:“怕什么?她又不知道我们是谁。”
“可她认出我了!”
宋鹏举撇了一眼有些颤抖的尚知秋:“你慌什么?她又没说什么,就算她想说什么,以她的身份,未必有人会信她。”
“可是!”
宋鹏举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手中慢慢转着那串佛珠,缓缓的道:“知秋兄,你要真这么怕她,倒不如,想办法杀了她。”
尚知秋看着面上带着柔和微笑的宋鹏举,眼皮跳了跳。
“你啊,就是太急了,再等等吧,说不定机会会自己回来的。”
芳草堂内,夏灵儿用撑着脑瘫,半爬在桌子上,接连不断的打着哈欠,昏昏欲睡的看着那本药草集。
自从那天接叶青回来后,方回就变的比原先更加心事重重,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夏灵儿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今早,夏灵儿一大早就来到芳草堂,拉着方回,嚷嚷着要方回赶紧去练箭,说一定要给叶青和唐瑶一个惊喜,可方回却头一次脸色凝重的拒绝了夏灵儿,一头扎进了炼药坊。
方回愣愣的盯着药炉中跳动着的火焰,想起了前几日,叶青和唐瑶对他说过的,不同却又很相似的话。
方回走进屋内的时候,夏灵儿已经趴在那本书上睡着了,方回走上前去,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的盖在夏灵儿的肩上,转身走了出去。
方回坐在芳草堂的石阶上,面色凝重的缓缓抬起右手,将手掌慢慢的瘫了开来,只见在手腕附近有一道长长的疤痕,那疤痕一直延至肘关节处,如同一条爬虫一般,狰狞而又丑陋。
方回将手掌慢慢蜷起,握拳,用力,那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虚软的感觉在瞬间侵袭整个手掌,另那本就无法握死的手在瞬间送了开来,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方回吸了一口气,又试了一次,最终是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拿起一旁挂着的弓箭,调转气息,游走仙力,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正常而又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