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坐起来,看向自己腹部的伤口,想用手掀起布料,可伤口被河水长时间浸泡早已发炎溃烂与衣服的布料粘连在一起,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她只好暂时放弃了分离伤口的想法,艰难的爬起身,刚往前迈了一步,小腿钻心的疼痛袭来,让她不由的跪到在了地上,这时她才发现,小腿不知何时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皮肉外翻着,正在往外冒出鲜血。看着腿上的伤口,唐瑶却摇头轻笑起来,身有怪疾缠绕多年,自己一心寻死却死不得,那些人好事做尽,哭哭哀求却还是难逃一死,真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悲。她将手摸向胸口,将几块碎了的玉石摸了出来,又扯下一小块布来,将其仔细的包好,她知道,要不是胸口的这块玉佩,那一掌,自己是万万受不住的。
她再一次强撑着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身体离开了这里向不远处镇子上走去。
镇中一处无人的角落,唐瑶摸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咬紧牙关掀开衣服,处理起伤口,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虽是疼痛难忍,可唐瑶却无半点呻吟喊叫之声,处理完伤口,唐瑶发动全身仙力,让仙力在经脉中游走起来,可突然撕裂感从胸口传来,青筋从脖颈出爆起,伤口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唐瑶用手死死抓住胸口,蜷缩在地上,心中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起,此时一名路人看她如此痛苦,过来询问她发什么了什么事,看到唐瑶抬起的脸时却被吓的后退几步,瘫坐在地上:他看到的那双眸子根本不是常人的眸子,那双眸子里猩红一片。
唐瑶跟本无法控制自己,杀戮的愿望占据了她全部的思想,她伸出手来,死死钳住那人的脖子,狞笑起来,那人没法呼吸,疯狂挣扎起来,手指却越掐越紧,直至陷入皮肉之中,最后竟是硬生生掐断了那人的脖子。看到有人殒命于自己手中,唐瑶稍稍清醒了一点,她看着面前的人,心微微颤抖起来,正当她要上前察看时,可那病却再一次的发作,脚步声也从不远处而来,她只好转身离开此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城外破庙,庙门被猛的撞开,一人跌跌撞撞瘫软在供桌之下,那人抓住胸口大口喘息,手指施法点向自己周身穴位,才稍稍缓和下来。强撑着站起来,抓起供桌上的食物,也不管那食物是供奉给神仙之物,胡乱的塞进嘴里。咀嚼起来。屋外一只乌鸦站在庙外的树枝上,好奇的盯着神像下喘息的人。
那人瘫坐在神像下,将一只手举向半空,那只乌鸦从枝头飞起,飞进这破败不堪的庙宇,停在那人的手背上,与先前一般,晃动着头颅看向身前之人,那人看着手背上站立的鸟儿,无力的笑笑,道:“今天,你是来看我的好戏的吗?”鸟儿没有回应她,只是歪头想了想,扑扇起翅膀消失在月色之下。
再回到镇上时,昨天那路人的死已经闹的沸沸扬扬,路上的巡逻的官兵比先前多了一倍,百姓纷纷议论昨晚是凶灵前来索命,到处人心惶惶,生怕自己是下一个“幸运儿”,唐瑶走回昨夜那地,尸体已经被人移走,只留下一摊已经干涸的血迹,她站在那摊血迹前,眉头微皱,神情也变的有些恍惚,她伸出那只取了那人性命的手来,有些疑惑又有些呆滞的看向那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之后,她眸光向前扫去,看向那瘫已经干涸的血迹,眼眸微微沉了一沉,转身离开了。
路过一处酒馆,唐瑶摸出荷包,发现里面居然还有点银子,转身踉跄的走入酒馆,直至夜半三更,才扶着门框,从其中摇摇晃晃的走出来。
从这天起,丧鸦与罔生阁一起消散在江湖当中,桥头街边,总能瞧见一人,衣衫褴褛的坐在一边晃着手中那一葫芦,那人似乎身上负了很重的伤又有恶疾缠身,腿脚也不是很便利,只能扶着墙根慢慢移动,走不了多久就得坐下喘喘气气,咳嗽两声,休息好一会儿,才能继续前行。
江罔已死,大仇已报,唐瑶没有任何理由再活在这世上,可上天偏似喜欢捉弄她一般,从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