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考生就有七八百人之多,在这七八百人中,能中试者,唯有一百人而已。
不是战场,胜似战场,近千书生们挥笔为戟,以纸为盾,便就此厮杀起来。
等点了一百来个人,这才点到了谢翎,在此前,钱瑞已先于他们进去了,谢翎同晏商枝、杨晔两人颔首,道:“两位师兄,我先入场了。”
晏商枝含笑道:“去吧。”
他点点头,便往大堂走去,之前见的那名主考官正坐在堂上翻册子看,另一名不见踪影,几名差人站在一旁,见了他来,有人道:“谢翎?”
谢翎略微拱手:“正是学生。”
几人便上前仔细搜检起来,袍衫鞋履,笔墨砚台,还有干粮吃食,都被翻检了一遍,仔仔细细,恨不得搓开来看。
堂上那主考官是奉旨来东江省主考,姓严名冲,大约是册子翻得无聊了,便抬头朝堂下望了望,见谢翎年纪颇小,不由好奇问道:“你今年多少年纪了?”
因谢翎正在被搜检衣服,不便下跪,那主考官又道:“不必跪了,站着回话便是。”
他这才拱手答道:“回大人的话,学生今年十岁有六了。”
严冲听罢,随口问道:“几时中的秀才?”
谢翎恭敬答道:“宣和二十六年。”
这回严冲诧异了一下,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道:“这么说,你十三岁便中了秀才了?”
“回大人,正是。”
大乾朝一向尚文,大兴科举,每到乡试之年,便有成千上万的考生们从各县赶来参加考试,然而乡试三年才有一次,也并不是人人都能进场的,乡试之前又有三试,分别是县试、府试和院试,唯有一路下来,直到通过了院试,成为秀才,才可以参加乡试。
别看这一回参加乡试的人有七八百人之多,但是还有更多的,便是连参考的资格都没有!有些学子,终其一生都在考童试,直到须发皆白,皱纹丛生,还在贡院的外面徘徊,不得其门而入。
而谢翎一十三岁便中了秀才,十六岁参加乡试,已是十分年轻了,赞一句少年英才都不为过。
不过严冲作为主考官,自然不会将这话说出口,他点点头,欣慰道:“不错。”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这个少年秀才便给主考官严冲留下了不错的印象,那边搜检一结束,谢翎便恭敬告辞,被一名差人带着往号舍的方向去了。
第 60 章
号舍便是考试的所在, 左右两侧皆是砖墙, 离地一二尺之高,上下放置了两块木板,考试时, 上层木板用以做桌案, 下层木板以做凳椅, 书写试卷,待到晚上休息时, 则将上层木板取下来, 与下层木板并在一处,用作躺卧之床。
谢翎坐在里面,将笔墨纸砚都摆好,所有的考生都耐心等待着,每个号舍前都立着一个号军,以作监督之用。
及至深夜时候, 第一场题才出来, 题写在一张纸上,由各号军分发下来,考生们见了那题目明细, 便纷纷拿起笔来,准备答卷了。
谢翎微微抬眼, 只见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对面的青墙上, 题纸上黑色的字十分显眼,第一场考四书经义, 第一题取自《论语》: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乎。
他顿了顿,将纸铺好,并不急着答题,而是慢慢地磨起墨来,低垂着眼,仿佛是在沉思着什么。
直到将那墨磨得发亮,谢翎这才停了手,目光落在空白的宣纸上,然后拿起笔来,蘸了浓黑的墨,开始书写起来,一个个清瘦俊逸的字出现在纸上: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徽示之也。盖圣人之行藏,正不易规,自颜子几之……
第一场考了三日,待到八月初十午时,考场开始放头牌,已经交卷的考生们聚集于贡院大门前等候,不多时,差人来开了门,众考生鱼贯而出,谢翎也在这一拨人中,随着人群往前走着,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