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重言看见几个老同学过来,冲他们挥挥手,“找个清静点儿的地方不行么?非要叫来这里?”
“我在葛桥一呆半个月,看着母猪都是双眼皮,休假回来,当然要到这里来洗洗眼,不然去哪儿?维扬澡堂子里泡澡去?”柏广彬振振有词道。
郑允光一进来,就冲台上的金水仙一个飞吻,他一屁股在容重言身边坐下,“你要是前几个月来就好了,帮我给我们家水仙也投投票,说不定这百乐门的头牌,就换成我们家水仙了。”
“谁说的?他要投也得投给牡丹,谁耐烦看金水仙那柴禾妞儿?”叶致宁不乐意了,他捧的可是玉牡丹,两人还似模似样的谈过一场恋爱,当然,也就仅此而已。
柏广彬看着这纸醉金迷温柔乡,轻叹一声,一口干了容重言面前的酒,“只有回到这里,我才能想起来我是柏家人啊!”
“不是吧?这话叫柏老听见,又该拿皮带抽你了,我怎么觉得应该是,只有回到军队里,你才能想起来你是柏家人?”叶致宁的父亲是沪市商会的会长,叶家的生意虽然赶不上如今的容家,但却在沪市经营多年,根基深厚。
郑允光看着一脸郁郁的容重言,“重言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从小到大,他们就没见过容重言这副模样过,当年容家过继来的乡巴佬,偏在他们跟前,连头都没有低下过一次,后来不论做什么,更是没有输过,将他们这些豪门少爷,衬了一群纨绔子。
这会儿这人身上居然看不见他惯有的胜券在握,反而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这就叫郑允光好奇了,“到底怎么了?你那个大哥,又给你气受了?”
郑允光两个哥哥都在法租界替法国人做事,太知道顾家在那边的势力了,“我跟你说,你就当顾念手足情,不睬他就行了,总不能让那种人脏了咱的眼。”
叶致宁觉得郑允光太不会说话了,说着顾念手足情了,人家那是亲哥,什么叫“脏了眼”?“重言,见到你正好,我大哥准备去港城看看,你要不要也派人过去一趟?”
容重言不想谈顾励行,也不想听港城的发展,“看看就看看吧,之前我就叫人去过一趟,英吉利人在那儿多少年了,也没见成什么器候,跟沪市差远了。”
叶致宁没想到容重言对去港城这个态度,“看来容家无意往港城发展?”
容重言现在哪有心情想那个啊,“等等再说吧,现在考虑这些,还太早了,”
柏广彬已经不高兴了,“诶,你们这就不对了,我们在外头吃风喝沙,守护着咱们沪市这颗远东明珠,你们这些财主想的却是逃之夭夭?”
容重言冷冷的看了柏广彬一眼,他怪谁也没有资格来怪他,“我没说要走,叶家也只是去那边看看,沪市现在一定尚好,为什么要走?走了把大好河山留给谁?”
叶致宁被柏广彬瞪的正气弱呢,听容重言一说,立马来了精神,“就是,我哥只是出去看看,又不是我们一家子要搬过去,这做生意嘛,自然是哪儿能挣钱去哪儿了,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下南洋淘金?”
金水仙唱完歌,换上了玉牡丹登台,她拉了一把银玉兰过来,“郑少叶少柏团长,好久不见了。”
柏广彬嗤的一笑,他对美女的态度,从来都是远观,看看就好,“水仙小姐咱们是好久不见,你跟郑少叶少,恐怕恨不得天天见吧?”
金水仙嗔了柏广彬一眼,“我也想跟柏团长天天见啊,可惜柏团长看不上人家,”她一推娇怯怯的银玉兰,“玉兰,柏团长跟容老板你都没见过吧,去给他们敬杯酒,谢谢两位老板捧场。”
金水仙见柏广彬盯着银玉兰,噗嗤一笑,“柏团长是不是觉得我们玉兰小姐长的像一个人?”
长的像一个人?柏广彬看银玉兰也就觉得长的好看了,“谁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真是行武之人,实诚的很,金水仙悄悄拧了银玉兰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