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应该知道我阻止不了。”
“还是不愿意去阻止呢?”
她没有吭声。
“抱歉……”每一个字都仿佛在消耗着它的生命力,不过几句话的工夫,它已经再度软弱无力地趴伏在地上,翅膀软软地蜷缩着,像是即将枯萎的花瓣,“我并非有意冒犯。”
“快死的家伙有些时候总是格外的勇敢。”她微嘲。
“大概吧,”它喘了口气,“其实我来此也并非是为了请求您的助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漫长的历史之中,其实您从未真正出现在过正面的纷争之中,就像是被某种规则所束缚一样。”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冰凉,某种恐怖的威压蔓延开去。
它却像是什么都没有觉察一样,顶着威压自顾自地慢慢说了下去:“我……听说……您其实……非常喜欢单心莲——还有沙枣吧?”
“……”
“假如我的死亡——这片领地的消亡真的无法避免,那么我能否请求您——如果真有那样一天,您是否能保留下几粒种子呢?这样等您想要吃果子的时候,至少还能有个期盼。”
“……”
“啊,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您能不能代替我——注视着这片领地到最后一刻?单心莲在开花的时候,真的很美啊……但是很可惜,我很快就看不到了……”
“你可真贪心。”
“大概吧,”它微笑,“毕竟我快死了啊。快死的家伙有很多心愿,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
“如果您愿意答应的话,您将拥有我所有的爱意与敬意。”它深深地伏在了地上,“作为交换,我愿意将我最后的血肉、灵魂都敬献于您。”
她没有回答。
许久,才呿了一声:“真是狡猾,你还不如沙枣好吃。”
……
林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待了多久。
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进入了一场幻境之中,真实得让她无法脱离。
而它结束得是如此突然。
仿佛是一眨眼、一回首的工夫,她又回到了“现实”之中,站在空旷如山的洞穴之中,眼前黑暗尽散,既没有纤细明丽的翼蛇祭司,也没有潜伏在黑暗中的、有着翠色眼眸的巨兽。
抬头,她头顶只是一个山的豁口,能够直接看到外面的天。
低头,只有她的影子缩在脚边,孤零零的一抹,带着两只小翅膀,边上还散落着打翻了的花篮还有果子。
先前的幻象仿佛都是梦中的恍然,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意味。
她下意识地卷起一枚放在口中,不知道怎么的就品出了一分苦涩的意味。
她随便嚼了几下,就把果核吐在了地上。
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真是乱。
她想。
在梦里还能做梦么?
如果她先前“看到”的那只是翼蛇大祭司本人,那么她感知到的又是谁?疾风?
林隐约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碰触到答案——关于这个幻境、这个梦的意义。
可始终还差点什么,好像只隔着最后一层膜。
而就在这个时候,地面猛地晃动了一下,她一个没站稳,差点没摔个大马趴。
林伸手就要去撑,然而翅膀一挥,却直接向上飞了起来。
——身子轻盈得好似阵风。
……
艾尼塔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虽然虽然那只血红色的眼睛大得离谱,差不多遮蔽了得有半边天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被盯上了的感觉。
仅仅是盯着他而已。
这个感觉让翼蛇少年本能地想要瑟缩。
但是现在不行。
大祭司刚刚去见了疾风——现在应该正是与祂沟通的时候。而他作为大祭司的继承者、未来一族的领导者,如果在这种时候退缩了……大概会让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