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浓像往常一样“醒来”,裴玉也跟平时一样,含着笑说她犯懒的事。
但是那时候裴玉的脸,就好像笼了一层让人胆寒的阴影一般,许浓只觉得恶心厌恶。
当晚裴玉连夜赶飞机去外地拍戏后,许浓暗自找了几个地方,最后终于在裴玉的书房里,找到了自己猜测的东西——
一叠彩笔画。
每张画纸上画着的都是许浓,而且姿势也都差不多,蜷着身子,双手被绑着。而她腕间的领带倒是一直有在换,颜色都不一样,甚至有两张上面,她腕间缠着的不是领带,而是扣了一副手铐。
银色的手铐在画纸上扣着她的手腕,仿佛还泛着冰冷的,让人胆寒的光。许浓不敢再细想,她匆匆忙忙的将那些画面归了原位,接着便跑回了自己房间。
她当时背靠着房间门板,深喘了好久,心情都未有平静。
打那之后,只要裴玉回家,许浓都会打机会躲出去。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裴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私底下给她打过一次电话,问她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事让她厌烦了?
许浓当时没什么大反应,只说感觉自己大了,老是粘着他也不好。
裴玉听完,久久没说话,再开口时,言语中带着别有深意的笑。
“是啊,浓浓长大了,再有几年就可以嫁人了。”
这句话听得许浓又恶心又恐惧,她甚至还在当时,没忍住和谢女士说了几句。
她不敢多说别的,一是怕谢女士担心,二也是怕她不信。
而谢女士听完她的话之后,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浓浓呀,妈妈的宝贝,咱们能留在裴家不容易,你不要再多想别的事情了。以后你就乖乖听话,好好读书,不要给妈妈添乱了好吗?”
可能也是从那时候起,许浓对谢女士开始有些心冷的吧。
但她心里还是抱有一丝期待的,毕竟那是生她养她的女人,再怎么改变,许浓都还是觉得她是自己的妈妈,也是这世界唯一留在自己身边的亲人了。
她一直忍耐着,不想打破什么,就是因为不想失去。
她也知道谢女士为了安稳的留在裴家,一直付出了多少。
所以她将所有恐惧和害怕都吞在了自己的肚子里,她为了想抓住这仅剩的一点亲情,最后什么也没说。
可能那时候许浓也太高看自己了吧,她也怕说出来之后,谢女士会为难,会因为她而痛苦。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忍耐到头来成了笑话。
原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谢女士全都知道,而且全然不觉得事态有多严重。
甚至从来不曾因为许浓的经历,而心疼过,或者想为她反抗过。
……
许浓不想再深想下去了,她靠在周起怀里,把事情全部说完之后,就不再出声。
只不过,悲伤还是有些抑制不住,周起胸膛的t恤料子,被她哭湿了一大片。
周起听完所有事情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任由她哭着发泄。
后来渐渐哭声停歇,怀里的人呼吸也慢慢平稳之后,周起才缓缓松开手。
许浓这会儿哭累了睡着了,小脸儿隐在周起怀里,满脸的泪痕,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轻着动作,微微低下头,在她的眼睑上落下一个吻。
接着小心的起身,给许浓盖好被子之后,开门出了房间。
周起得承认,他现在有想杀人的冲动,他特别想把姓裴的那个变态拉过来砍上几刀,还有许浓的那个妈妈。
他胸头像堵了块大石头似的,周身也全是肃冷和阴戾。
片刻后,他忍不住偏头点了根烟,然后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