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个小哥哥——”谢笑书目瞪口呆,眼角红红的,“那个小哥哥是你?!”
陆北杨阖眼,“是我。”
那年他还不到十二岁,对这个病其实没有太多概念,只知道爸爸和爷爷非常着急。亲属配型失败后,他们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想尽办法为他寻找合适的捐献者。可就算陆家能耐再大,他们也没有办法控制百万分之一的概率。
“国内外的骨髓库都翻遍了也没有合适的。我爷爷打通关系,想尽办法请各大医院的人在病人里面碰运气,让他们查血液样本,找了两三个月,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
“是我姐姐?”谢笑书问。
陆北杨嗯了一声,目光幽幽看向她,“是你姐姐。我爸爸后来去了你们家,你爸妈知道后很吃惊。刚开始他们有些犹豫,觉得女儿年纪太小,也担心捐骨髓会影响健康。后来我爷爷又上门求他们,带着医生跟他们解释,说我们有从国外来的最先进的医疗团队,无论是取骨髓还是身体检查,都不会有痛苦,也不会影响健康。”
“笑书,你爸妈是很好的人,他们非常善良。”他拉起谢笑书的一只手,轻轻在掌心揉摸,“我爸爸许他们家财万贯,愿意满足他们一切的要求,只要你姐姐肯救我。但你爸妈除了要我们保证女儿健康外,什么要求都没提。我爸说,你爸爸当初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说,自己也是父亲,都是为人父母的,很理解我们的心情。就让女儿去吧,能救人一命也是她的福气……”
陆北杨不说了,轻轻吁出一口气。
他父亲当年还说谢家人都是好人,他们是他的救命恩人,让他病好以后要知道感恩,将来要好好报答人家。
没想到……
“笑书,我们小时候还见过一面的,你记得吗?”陆北杨斜身靠向她,轻声问。
谢笑书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我见过你?没有吧?”
“你姐姐检查捐髓的时候你爸把你也带来了。我在病房里面远远看到你,你扎了两条长辫子,穿了个红色的连衣裙,笑嘻嘻地跟你姐姐招手,手里还拿着巧克力……”
她的模样跟小时候变化不大,张开了,但还是那副洋娃娃一样的五官,眼睛又黑又亮,小鼻子挺翘。
谢笑书想了半天,哦了一声,慢慢咧开嘴笑了,“拿着巧克力?那是我没错了。可惜我当时没注意到你。如果我知道我未来老公就在里面的话,我肯定往里多看几眼……”
陆北杨用气音低低笑了两声,偏过头轻吻她的头发。
谢笑书的记忆又跑到姐姐那边去了。她记得姐姐抽完血又哭了,问她疼不疼,她说不疼,就是好害怕。谢笑书很心疼姐姐,遵守承诺把巧克力全都给她了。后来……
有一天回家爸爸妈妈都不在。姥姥急匆匆带她去了医院,她看见爸爸妈妈都在哭,还有叔叔姨姨也在那儿,他们都在掉眼泪。姥姥说她姐姐坐车出了意外,以后她再也没有姐姐了……
谢笑书闭眼,轻轻揉了揉眉心。时间太久了,她都快不记得小姐姐长什么样了。如果她还活着就好了,她们姐妹俩一起长大多好,爸爸也不会因为受打击太重,早早垮了身体……
想到这儿她鼻尖酸楚楚的。
“可惜,我姐姐不在了……”
“笑书。”陆北杨轻声喊她。她从没听过他这样叫她,言语吞吐又苦涩,里面有好多情绪。
她侧头看男人,发现他眼圈居然红了。
陆北杨闭了闭眼,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重新开口。
“你姐姐的意外,和我父亲有关。”
谢笑书的身体明显一僵,她定定望着他,不自觉攥紧手心。
“我出院后身体恢复得不错,我爸和我爷爷很高兴。那天我爸去学校接到你姐姐,本来是想去你家请你们全家人一起去我家做客的。”陆北杨看向她,深漆的眸里全是悲哀和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