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雪头也不抬,只注视着周梨,但陆蕴的话他听到了,于是反击回去:“这是哪只狗在乱叫?”
叶水附和:“我看是只癞皮狗。”
“错了错了,是只锦衣狗嘛,”叶火调笑:“瞧瞧这世道,连狗都会穿衣服了,不过狗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怪不得一张嘴就放臭屁!”
“你们说什么!”陆蕴怒极,唰地出剑。
楚墨白打个手势,几个小楼弟子连忙上前劝住了他。
南山扯住了陆蕴一条胳膊,把他往回拽,旋即跄踉一下,撞上了一人,他转过头:“陆掌门……”
陆奇风眼睛里是没有小辈们的,他直接越过南山看向对面的楚墨白:“小楼管的可真是够宽的。”
楚墨白不吭声。
陆奇风虽然看他不过,但到底还是把楚墨白放在眼里的,随手便把陆蕴从小楼弟子的手里拽了回来。
一场虚惊,剩下的人陆陆续续退回去。
楚墨白见周梨拉着那三人也进来了,他微微凝视了一会儿,关上了门。
等到所有人都合上眼睛休息,就只剩下了碧水宫还在向周梨的方向打量。
周梨脸上没有了面纱,便叫陈妖把她看得清楚了,没错,正是悬赏令上的那张脸,哥舒记得分毫不差。
陈妖静默了片刻,却暂时未做出任何举动来。
四人围坐在关帝像后面,周梨道:“我以为你……”
她没有说下去,这些日子以来的各种担忧焦急害怕全部压在胸口,现在终于见到人了,所有情绪尽数化作了青烟。
明明有千言万语要说,舌头硬是打了结。
片刻后,她还在酝酿情绪说点什么,额头被江重雪重重一点,她哎哟一声,捂着吃痛的地方又恼怒又可怜兮兮地看他。
江重雪压低了声音,但每个字说得声嘶力竭:“知道我在清河找了你多久吗?”
他低吼着:“我记得那天在乱葬岗时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了,现在好了吗,给我看看!”扯着她左右上下检查一遍。
周梨作势蹦了蹦,她一蹦三丈高,裙子都扬起,落地时再次被江重雪抱住。
他身上有淡淡皂香味,钻进她鼻子,胸膛一片温暖,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她想起年少时,江重雪背着她,她也是这种温暖的感觉。
江重雪的呼吸有点急促,喷在她脖子上,“我一路找你,找了很久,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周梨顺手揽上他的腰,匀称的腰线完美流畅,她忍不住多摸了几把,轻轻应了一个字:“嗯。”
后面两人歪头微笑看着他们。
几年不见,叶水面容仍是皎皎,鸳鸯钺别在身后,噗地一笑,上前掐了把周梨的脸,笑着叫她好妹妹。
叶火坐在地上曲起一条腿,手里抡着一把刀,刀刃上照出他英挺的五官,他未说什么,但眼睛里有温和的暖意。
一别近五年。
在清河的时候,周梨写过一封信给叶家兄妹,约叶火叶水在清河见面。
哪知他们兄妹两一到清河,在去金刀堂的路上,发现了乱葬岗里重伤的江重雪。
江重雪昏迷了好几天,醒来时周梨早已渡过长江了。
他们三人商量以后,觉得周梨约莫是被楚墨白带走了,所以一路赶往金陵,到金陵后周梨却已随楚墨白去追查梅影了。
如此不停地错过,最后他们还是依靠悬赏令来到的湘西。
周梨道:“你们也知道了悬赏令?”
江重雪点头,“求醉城发了悬赏寻你一事早已传遍江北,江北的人个个都想把你抓住好向求醉城领赏,我们一路上收拾掉了几个。来到金陵后发现连金陵都有这些人的踪迹,只不过金陵是小楼的地盘,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我发现他们消息十分灵通,总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你的下落,于是暗地里跟着他们,与他们一起来到了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