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令微老老实实任其为自己诊脉。那男人的指头搭在她的脉上,须臾,原本神色寡淡的脸浮现一丝凝重。
“请姑娘换另一只手。”
薛令微将左手伸出去,那男人刚刚搭上她的脉,目光触及她手腕上戴的东西时,神情一滞。
“姑娘的这只镯子……”
薛令微低头看了眼手腕上那只墨色玉镯,不明所以:“这只镯子……怎么了吗?”
“姑娘把这玉镯取下来给我瞧一瞧。”
薛令微照做了。那男人拿到镯子后,对着光细细瞧了好一会儿,最后了然放下。
“一切都清楚了。”那男人徐徐说道,“姑娘近日可是有焦躁,越发畏冷,浑身乏力的症状?”
“没错。敢问先生,我这是何缘故?”
“姑娘的体质虽寒,可其实并无大病。一切的不适皆来源于这只玉镯,这玉镯其实并非为玉,而是一种极寒的矿石锻造而成,表面看似并无什么不妥,但若是体质天生虚寒的人长久的戴着,最后会虚劳而亡。不知姑娘这只玉镯是从何而来的?”
“是别人送我的。”薛令微不敢相信的盯着桌子上的那只玉镯,她从未想过这镯子会有什么文章,而且,还是青妍送给她的。
难道是青妍要害她?青妍为什么要害她?明明一直以来,她与青妍关系如此之好,甚至将对方当成了亲姐妹对待。
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青妍会害自己。
“谁给你的?”一直没有说话的赵珒突然出声,那声音听似平静,却极为清冷。薛令微寻声望去,看到赵珒的眼里早已遍布杀意。
这是青妍送她的。但青妍平时对自己一直很好,事情真的还没有弄清楚前,她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毕竟,青妍对她确实很好。
赵珒见她愣愣的望着自己不说话,道:“谁送你的,你还要想这么久?”他看穿了她的顾虑,直接点破:“薛令微,你是不是想包庇谁?”
“不是。”薛令微摇头,她没想过包庇谁,只是一时接受不了青妍可能就是用这只镯子害死她的事实。“或许是有误会,这不可能。”
“什么误会?送你镯子的,到底是谁?”赵珒再次追问,他不知道她在犹豫些什么,难道送镯子的人,对她很重要?
“薛令微,你不信任我?”赵珒的目光紧盯着她,完全猜出了她的想法,“宁愿包庇害你的人,也不愿相信我?”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薛令微发现自己在赵珒面前,真是一句话也占不到上风。
赵珒绷着脸:“那你就快说。”顿了顿,他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又说了一句:“就算是你无知不懂危险,我也不会任由别人害死你。”
他的眉眼落在她的眼里,后半句话,更是深深落在薛令微心底的某个缝隙里。
“是青妍。”
赵珒听罢并不吃惊。他的神色只是稍稍一顿,接着比方才还要平静。像是意料之中的一样。
薛令微并未去关注赵珒的反应,她只是怕赵珒会立马去对青妍做什么,便道:“青妍素日与我交好,待我如亲姐姐,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误会,还恳请大人,先不要……”
薛令微话还未说完,便被赵珒一声冷笑打断:“你还是这般天真。你怎么就相信,拿你当姐妹的人,真的就拿你当姐妹?”
那些道理她也知道,只是她一时还不敢相信青妍会对她做这种事。
她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青妍对我很好。”
赵珒皮笑肉不笑了一下:“我也对你很好,怎么不见你说过?”
薛令微语塞。这岂是一件事情?
毕竟还有旁人在,赵珒没继续跟她说下去,便留她在此,送了那中年男子离开。
不过薛令微并不想待在这里,大概是因为曾经母亲与宦臣之间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事,让她厌恶极了这些太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