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啐了赵珒祖辈,可薛令微还是强笑着,抬头对下方席间众人说道:“妾身出身卑微,只不过恰好与安阳郡主有几分相似罢了,怎会是安阳郡主?”
抬头说话这么会功夫,薛令微便看到右下方第三个位置的薄寻喻,正好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不过薄寻喻好像并不怎么诧异。
郑贵妃听罢,忽然笑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薛令微望过去,见郑贵妃已经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薛令微怎么看不出来?那分明是吃醋了的模样。
她如今一介庶人,怎敢去得罪贵妃?
而且,她确实没法继续待下去了。
“大人,不如奴家……”
薛令微说着,刚抬起来一点想走,就被赵珒一把按下。
赵珒在她耳边用一种只有他们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句:“好好坐着。”
“大人,贵妃……”薛令微朝他使眼色,提醒他郑贵妃此时不高兴。
赵珒看了她一眼。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他并未理会她。但他松开了她,让她坐在他身边。
赵珒没有允许她离开,她当然不能擅自离开。好在赵珒没有让她继续坐在他腿上。她是一点都不喜欢坐在别人腿上,而且赵珒的腿又极硬,一点都不舒服。
眼看赵珒要倒酒,薛令微赶忙先他一步拿过酒壶,僵硬的扯出笑容:“还是奴家来吧。”
众目睽睽之下,赵珒不放她离开,她觉得自己还是找点什么事情做缓解一下尴尬比较好。
郑贵妃瞧着这二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
涂着丹蔻的漂亮手指紧紧的攥住酒杯,随后又松开。
宴席举行了将近一个时辰,薛令微如坐针毡。
她坐在赵珒身边,木然的看着不知是谁请来的杂耍,众人的恭维和交谈声嗡嗡的徘徊在薛令微耳边,竟让她有些犯困。
杂耍还未落幕,不知道是不是尴尬又紧张的缘故,她竟突然来了三急。
等大理寺卿上前来敬完酒,薛令微才终于找到机会,低声道:“大人,奴家能不能先离开……”
赵珒没有理她。
“大人,奴家有点急……”
赵珒听罢,这才侧过眼:“你要做什么?”
看赵珒这意思,是要她陪着结束。
薛令微哪里等得到那个时候?
“人有三急……”
杂耍敲锣打鼓的声音正好起来,赵珒一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薛令微见他没听清,想着如厕这事被他人听到也是一件很没有脸面的事情。于是她便凑到赵珒耳边:“人有三急,大人。”
赵珒这回听清了。
薛令微怕他不信,做出蹙着眉忍不住的样子,又添了一句:“大人,你要是不放奴家先离开,奴家恐怕会忍不住……”
赵珒看到她的模样,扬了下唇角,没有为难:“你去吧。”
薛令微得到赵珒的默许,立马起身离开。
刚才二人亲昵的举动尽数落入郑贵妃的眼里。
她与他相识多年,除了她以外,何时见过他容许别的女子这样亲近他过?
难道他是真的喜欢上了那张脸不成?还是说——
看到赵珒对那女人露出的那抹笑意之后,郑贵妃只觉得心里发堵。
烦闷之际,她又连着喝了好几杯。
宫婢见状,劝到:“娘娘,纵然今日高兴,还是少喝一些……”
“何时轮到你来多嘴了?”
那宫婢见到郑贵妃的眼神,吓得缩着头不敢再言语。
——
薛令微从茅房出来后,如释重负,舒展了下筋骨,听着不远处传来的筝鼓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刚才她坐在那里,感觉身上就像压了千斤重一样难受,叫她莫名的腰酸背痛。
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