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寒气来。
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上海,某个小赌坊门口。
一个跛着腿的灰衣男人猛地被人一下从里头推了出来,他丝毫不在意地一下就爬了起来,冲着台阶上头的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笑得谄媚。
“武哥,武哥,你再借我点儿,再借点儿,这回我肯定能翻本,一定能翻本,你信我,信我!”
“信你?呵呵,段九,老子信你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赶紧给我滚,没钱还来瞎掺和什么,想赌,赶紧回家拿钱,不然有老子在这儿,这道门你是怎么都进不去了的,滚!”
西装男人恶狠狠地说完,一双眼睛就一直死盯着面前这个眼底青黑,眼袋硕大,胡子拉碴的灰衣男人。
可以看出,这男人的模样底子还是不错的,可惜长了眼睛的都知道,他的里子全都被酒色财气给掏空了,现如今剩下的不过是个空壳子,风一吹就倒。
而灰衣男人见好话说尽都没法引得这男人的动容,在心里破口大骂了好几声,最后却也只能笑着转头往外走去。
见他走了,一旁看完了整场好戏的人们这才笑嘻嘻地开了口,“怎么?那段九又来赌啊?不是输的腿都被人打断了吗?怎么还赌个不停啊?我瞧他家也不富裕,自己又从来都不上工,哪来这么多钱赌啊?”
闻言,西装男人看着对方一瘸一拐的背影,鄙夷地啐了口,“你说他哪来的钱,还不都是靠他老婆卖肉,老娘洗衣赚来的。听说他那个老婆刚来的时候,比百乐门的玫瑰还漂亮,小两口也过了段时间的小日子,谁想到没多久这段九就迷上了赌博,家底输个精光不说,还逼着他老婆做了暗娼,这方圆几里的有点小钱的哪个没睡过他老婆,只不过最近听说那女人好像是染了那种病,这才生意淡了,这小子手里也就跟着没多少钱了,现在就连他那老娘也被他逼着天天出去给人洗衣服赚钱,一天到晚没个歇息的时候,一旦偷懒就会被这小子给揍得鼻青脸肿的,连哭都不敢哭,别提多可怜了!行了行了,说那种渣滓干什么,怎么着,赵哥进去玩两把?”
“这不,走着,哈哈哈。”
这边倒是欢欢喜喜,另一头一瘸一拐往家走去的段九却是边走边骂着,一直进了家门口才停了下来。
可进了家门听见了里屋那位那个咳嗽个不停的架势,便感觉到又是一阵火气从心头噌地窜起,随后猛地一把拉开房门,捞起一旁的一个摆件,看都没看地一下就朝床上砸了过去。
“咳咳咳,咳不死啊你,老子叫你咳!贱人,要不是你好端端地染了这种病,给我带来晦气,我今天怎么会不赢钱,我叫你咳,叫你咳!”
边说话,男人边拿起手边的东西不断地朝床上砸去。
“啊啊!”
床上的女人的尖叫声瞬时响起,很快声音就又弱了下去。
而等男人终于发泄够了,女人也发不出什么叫声了,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手来,粗喘着气,转身就朝外头走去,“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赶紧随便抓两副药把这病给老子治好,再来赚钱,不然……”
丢下这满含威胁的话语,男人砸了砸自己的瘸腿便又往外走了去,走出门才发现一个灰白头发的老女人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着,见状,他想都没想地上去就是一脚。
“老不死的!”
他暗骂了一句,抬脚就走了出去。
等他走了,那躲在角落里的老女人这才抬起了自己木然的脸,然后佝偻着背往屋内走去。
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反倒轻车熟路地开始收拾了起来,收拾好了,见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唯有被子微微打着颤,她这才缓缓开了口,声音嘶哑而难听,“走吧,他说要抓药,你还不赶紧起来,不然等他回来,你能逃得过去吗?那玉安堂的老跑堂的不是你老相好吗?没钱就暂时跟他赊点,走吧。”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