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另一头的皇帝也凝视着这一幕,凝视了许久,看着,便突然自言自语道,“十七,看不出朕的阿昭却还是个这般多情深情之人,你说,我若是将你们这帮暗阁现在就慢慢交给他,如何?”
闻言,跟在皇帝身后,差不多整个人都要融入那黑夜之中的男人,并没有回话的意思。
皇帝这边也并不需要他的回话,而是低笑了声,抬起头来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的大儿子,一瞬,心中就下了某种决定。
就在这时,御花园一旁的一座高处的楼阁之上,并没有点灯,却又一个娇媚慵懒的女人斜斜地歪在了那栏杆之上,双目则一直怔怔地看着下方不远处御花园的那团萤火之光。
“贵妃娘娘,夜深露重,夜风又大,披上这披风……”一旁的一个宫女一脸担忧地捧着件披风,小心翼翼地说道。
可那被夜风吹得衣袂飘飘的贵妃娘娘却并没有披上的意思,反而勾着唇就笑了,“别动,下头正热闹着呢……”
说完,她就没再理会身后的宫女。
再然后她就听到那宫女小声地唤了一句,“宁先生……”
刘贵妃眼睛一深,猛地转过头来,就看见那面容俊秀柔和的男人正抱着那纯色的兔毛披风,见她回头,便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别任性了,披上,免得着凉……”
后面的话男人都还没说完,刘贵妃便猛地放下了自己的双腿,站直了身体看他,旋即快速上前,一把扯起那披风便凶狠地掷到了地上,用力踩了好几脚。
踩着踩着,不知道为什么,双眼一下就红了,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怎么着了。
“我说我不披,不披,不披,你是耳聋还是脑中有水啊?听不懂本宫说的话吗?我要你管我了吗?我要你管了吗?为什么你总要自作主张?自作主张地在宫外等我,自作主张地进宫陪我,自作主张地为我挡去皇后那贱人下的一个又一个毒计,自作主张地教授元儿的学业,好让他得到他父皇一次又一次地夸奖,自作主张地一次次出现在我的身边……我刘芷婳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不需要感情,我要的是那至高无上的地位,我要的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我要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痛快,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们早就在我进宫的时候就一刀两断了,什么都没有了!宁桓之,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宁愿做太监也要来到我的身边?为什么!”
后面的一句话几乎是刘贵妃用力吼出来的。
这些话她从他进宫的时候就憋着,憋到了现在,期间各种羞辱、谩骂,对方始终都报之以微笑。
她也是人,她也有心,在今晚这样的情境之下,在秦王与秦王妃感情的渲染之下,她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他学问那么高,是大庆年纪最小的秀才,品貌皆是绝佳,想嫁给他的姑娘那么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
一滴眼泪顿时从刘贵妃的眼眶之中滚落了下来。
见状,男子顿时皱了眉,却怎么都不敢上前,许久,他才淡淡一笑,“婳儿,我答应你的……要照顾你一辈子的,不是吗?”
听到这样的刘贵妃顿时一愣,又一滴泪便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悬在了她小巧而漂亮的下巴上。
也是这个时候,那个男子才终于皱着眉,试探地上前,刚刚抬起手。
看着那逐渐靠近的手,刘贵妃脸忽的就这么冷了下来,“你敢,本宫贵为贵妃,也是你这样的阉奴能轻易触碰的?”
阉奴两个字瞬间就使得男子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之中,脸上一片惨白。
刘贵妃则伸手勾走了脸上的那滴泪,嗤笑了声,转身就往下走去。
却在转身的刹那,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几乎就在她回到自己的长乐宫的当天晚上就病了起来,太医们来了又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