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护卫一时填满整间屋子,那刺客寡不敌众,知道被抓住便落不到好,竟越空而起,穿破屋顶飞了出去。
但黑夜和空旷之处才是望舒的主场,又知道主子没了危险,望舒没了顾忌,发出一枚镖,正中那刺客大腿。
镖上是喂了毒的,他又在极速移动中,毒素便迅速蔓延到心脉,那人头一晕,即刻就要倒下。知道被抓也是一死,且少不得会受些折磨,那人当机立断,咬破藏于舌尖的剧毒,顷刻间便倒地而亡。
屋内,涟歌被从床底下扶出来,还处于震惊和后怕之中,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想不通是谁想要杀她,看这个刺客的手上功夫,分明比她之前遇到过的那两次要厉害得多。
莳萝心疼极了,便命人回府去报信,又问她,“姑娘,咱们回府去吧。”
涟歌摇摇头,“路上万一有埋伏可如何是好?”
她如今家庭幸福,又有心上之人,惜命得很,便道,“要回去也是明日再回去。”
莳萝思忖片刻,心想是这么个道理,让人重新收拾了一间房出来给涟歌居住。
涟歌在地上滚过,身上沾了灰,便趁着下人收拾屋子的时间去重新洗了个澡。
一番忙碌之后,直到戌时才得以入睡。
迷迷瞪瞪间,却察觉有人捏着她的鼻梁,涟歌伸手去拍,又猛地想起方才的刺客,一下从床榻上坐起来。
睁开眼却见是傅彦行,他收到望舒放出的信号以后,连朝服也未脱便出了城,竟比萧府中人来得更快。
大劫以后见到心上人的狂喜冲淡了先前的惊骇,涟歌伸手将人抱住,小声唤他,“行哥哥,你怎么来啦?”
傅彦行一路皆用轻功,尚且还有点儿喘气,但他想起正事,将她推开点儿距离,上下打量一番,问道,“吓到没有?”
他是知道涟歌没有受伤的,却还是觉得后怕。
涟歌摇摇头,“是望舒和莳花莳萝她们保护了我。”
其实她滚进床底下的时候撞到了头,但不好意思和他说。
她的手还挂在傅彦行肩膀上,他便微微用力将人抱进怀里,低声说道,“我很想你。”
好几个月没有见了。
他这几个月里忙着做正事,平日里连想她的时间都没有。可他到底是方弱冠的年纪,又是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感情越克制反而越疯狂,不见她时尚且忍得住,甫一见到,那情感就像是雨后疯长得春笋,在风里摇曳生光。
涟歌亲亲他的嘴角,笑道,“我也想你。”
每日都想,但她不说。
傅彦行就这么静静抱着她,沉默一会儿后道,“等明年三月,咱们就成婚吧。”
涟歌眨眨眼睛,好奇了,“为什么是三月?”
他拍拍她的头,“三月你就及笄了。”
涟歌这才生出几分类似羞涩的情绪,脸颊上飞上轻红,末了却有些低沉,道,“我只是一个三品官的女儿。”
萧元敬回京以后,傅彦行将他安排到大理寺,做了大理寺少卿。
“没有关系,”他道,“我娶你是因为你是你,而不是因为你是几品官的女儿。”
“可言官们会说闲话。”她越想越觉得难过,没有哪个姑娘,在想到旁人说自己配不上心上人的时候会开心。
“他们不敢。”傅彦行沉声道。
“他们敢的。”涟歌道。自古言官们便做的是这样的事,倘若因为害怕帝王便不敢说真话,那这样的言官和这样的君王都不能算称职,而她一贯是知道的,她的行哥哥是个好皇帝。
傅彦行叹一口气,不愿她这样多想,便道,“那行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谁也不要告诉。”
涟歌做出捂嘴的动作,意思是我谁也不说。
傅彦行将她受握在手心里,凑到她耳边去,说道,“你的哥哥在帮我做一件大事,我们很快就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