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城的时候队伍速度慢下来,涟歌再不好留在傅彦行车里,便提出要回自己的马车里去。
傅彦行点点头,提醒陈启停车。
莳花莳萝见状,忙搬着绣墩过来扶她,涟歌轻提裙摆便准备下车去。
“东西拿走。”身后响起傅彦行的声音,涟歌转过身,见他的视线落在小几上的玉瓶上,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唇,思考片刻还是伸手拿起,“谢谢公子。”
傅彦行却不再看她。
那十几个黑衣人在进入官道之后便渐渐失去了踪迹,只剩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路上摇摇晃晃地走,徐立也调换位置,骑着马儿悠闲地跟在后面。如此又行了小半个时辰,他们才终于见到城门。
涟歌撩开车窗叫停,徐立很快驱马向前,问她有何事。
“马上就要进城了,劳烦徐先生跟你家公子说一声,就把马车停在城内便是,我自有法子能回家。”涟歌轻声说道。
她一方面是不想耽误那位公子解毒的时间,一方面也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家住何方,若是真和这群人一起回家,她一定会很麻烦的。
徐立道,“萧姑娘稍候。”说完便打马追上前头的马车,敲了敲车窗,傅彦行探出头来,听徐立说完她的意思,心下了然。
说她傻吧,现在才终于知道要防备他们了?
“就按她说的做吧。”傅彦行浑不在意。
“殿下,是否要属下派人去盯着她?”徐立有些犹豫地问,云卫做事向来是谨慎而周全的,他们因缘际会和她相处了几天,照规矩是要摸清她底细的。
“多事!”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语气,却听得徐立冷汗直冒。
“殿下恕罪,是属下僭越了。”
霍青依照涟歌所说,将马车停到一间名为“玉自华”的银楼前面便告辞去和傅彦行汇合。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涟歌才带着帷幔慢吞吞地从马车上下来,进了玉自华。
她是楼里的常客,掌柜的认得她身边的婢女,一见便亲自迎了上去,“萧姑娘来了。”说话间将她带进了雅室。
“萧姑娘想要什么首饰,遣人来知会小人便是,何须亲自上门。”掌柜姓金,语带熟稔,十分热情,一会儿便有小二送上了清茶点心。
她会这般对待涟歌,盖因涟歌是这濮阳太守家唯一的千金,有个濮阳最高执政长官的父亲,她这濮阳第一千金的名头坐的很实。虽说她年龄尚幼,还未到需要首饰装点的时候,但林氏只此一女,对她宠爱非常,打她生下来便不断为她置办首饰头面。八年前随萧元敬来濮阳上任以后,母女俩来的最勤的,便是这家玉自华,因此她还真是这银楼里的常客,且是贵客。
“金掌柜无需客气,将你们这最新的抹额给我拿几个过来便是。”涟歌叹叹气,不把头上的伤遮住,她今日回府怕是不得安生了。
金掌柜很快又进了雅室,手上捧着托盘,黑色绒布上放着十二套精美的抹额,个个款式新颖,别出心裁,照的人眼花缭乱。涟歌拿起中间那套衬在手中看,弧形的彩线下悬挂着花瓣状的五彩碎玉,又以细小却饱满的珍珠打底,鲜艳又活泼,十来岁的小姑娘戴着正好。不过她选它的原因却很简单,它足够大,正好能遮住她额头上的包。
涟歌一边摘帷幔一边道,“我的马车坏了,你遣人去我府上通报一声,叫人来接我。”
她去庄子避暑的消息外人不知,为了怕有心人探究,她特意连嬷嬷也不带一个,躲得远远的,就是为了图个清净。
太守府隔玉自华并不远,但涟歌这样讲,金掌柜半分也不好奇,只是笑着称是,唤店中下人去报信。
萧府的人来的很快,涟歌才用了第二块点心,金掌柜便来通报有人来了。
涟歌在两位婢女肯定的眼神中确保额头真的遮严实了,方才从雅间走出去。
她却没想到,来接她的人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