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皱眉,这样毫无水平的折子,不是四爷的风格。
或者说,这跟个流水账一样的折子,都不能算是折子吧。
这真要放出去,是要贻笑大方的。连个折子都不会写,怎么做官?自己不会写就罢了,难道不知道找人代笔?
可四爷是不会写折子的人吗?他一辈子见的最多就是折子了。
可再看四爷,却发现他神色上很有几分得意。
“这是?”林雨桐指着眼前的所谓折子,左手写出来的字,笔触生涩,只有那种会写字,但不常写字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字。
四爷对着写好的折子又吹了吹,“指望一个放牛娃能写出多好的字来?”
林雨桐这才恍然,放牛娃写不出好字来,也自然不应该会写折子。记流水账,但数据却详实。不用幕僚,证明不会驭人。
这样一个实诚又朴拙的人守城都不能放心,那么什么样的人才能放心呢。
里面没写一句忠君的话,可这折子上处处都透着不会有异心的信息。
林雨桐挑了挑大拇指,这人的心眼是天生的。真不是谁都能学来的。
四爷呵呵一笑,“明儿,就叫何将军替咱们送出去。”
得!您顺便连姓何的一块给糊弄了。
第二天一早,四爷风卷残云的喝了两碗粥,吃了两馒头,就带着他的折子出门了。这次,他要出城。
“万事小心。”林雨桐不放心的叮嘱。“你出城将铁头带着吧。有他跟着,我也能放心。”
“怎么?怕他将爷扣下来。”四爷就笑。
笑毛啊?
“要是我,我就这么干。”林雨桐理所当然的道,“只要扣下爷,以爷为人质,要求进城……”
话还没说完,四爷就哈哈的笑。然后调侃的道:“爷不怕,爷家里有只胭脂虎。以前能为了爷拔刀对刺客,现在就更会为了爷一怒踏平敌营。你说,这以后的史书上不得记载一笔啊,也有人为了爷冲冠一怒,壮哉!美哉!”
“去!”林雨桐拍了他一下,“别没正行。”
四爷这才低声道:“你敢那么做,是因为你心里对现在的一切都没有敬畏。而姓何的不一样。他前怕狼后怕虎,进退失据,他做不了干脆利落的事。”
说着,就拍了拍林雨桐的肩膀,“爷不会冒险,安心!”
安不安心的,反正他都去了。
林雨桐只得又重新做到书案后,开始筛选整理这些条陈。
能处理的处理,处理不了的就分类,整个就是在给四爷当秘书嘛。
“夫人,老太爷请您过去一趟。”程峰进来低声禀报。
林雨桐压了压额角,就拿了大氅起身,“看好书房。”
程峰赶紧应了一声。跟着林雨桐一起出门,还将书房的门给锁了起来。
到了后院,林家和殷家的人都在。
钱氏就伸手,比划了一下,这是问四爷去哪了?
林雨桐笑了一下,“安置灾民的事,要他去看看。怎么?娘有事?”
殷老二就道:“没事!你娘就是爱瞎操心。”说着,就看了林济仁一眼才道,“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这也总不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要不,我们也出去干点别的?”
林雨桐就看向林济仁,“爹!你也是这个意思?”
林济仁就点头,“我跟你娘,又不老。你俩哥哥,更是年轻着呢。总不能这么给养着吧。”
说到底,人越是无事,就越是爱瞎寻思事。这确实也不是办法。
可这四爷在城里,是说一不二,但也保不齐,就又那得罪了的人,这猛不丁报复一下,可就真要了命了。
林雨桐脸上没露出为难的意思来,随口就道:“还真有点为难的事,得家里人帮把手。”她说着,就道:“咱们家能用的人少。我跟相公商量了,从灾民的孤儿里,选一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