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从心脏至骨髓,乃至四肢百骸,他不可抑制地哆嗦起来。
他死死攒住髹金九龙大椅的扶手。
石图石纪闭口不言,无声立在一边,安静垂眸。
其实,如今齐军围城,水泄不通,他们也没有把握将皇帝安全救出。
既如此,那便罢。
从朝阳初升,到日暮西斜,鲜血撒遍洛京城头,硝烟滚滚,最后“轰”一声重重的轰鸣,洛京南门,被猛地撞开。
喊杀声震天,潮水般地齐军汹涌而入。
洛京城破。
魏景下颚绷紧,冷冷看了大敞的城门片刻,倏地扬鞭,打马而入。
马蹄声重重敲击在青石板地面上,他一马当先,张雍陈琦范亚等将紧紧簇拥,沿着通天直街,直逼巍峨雄伟的大楚皇宫。
这座红墙金瓦的金阙宫殿,已久违。昔日,他满身鲜血而出;今日,他的胯下战马的铁蹄,将毫不留情将其击破,从容而入。
皇宫的禁卫军,并没能支撑多久,不过一个时辰,宫门告破。
踏着夕阳的余晖,魏景打马一步步而入。
熟悉的宫殿,熟悉的斜阳,如血一般渲染红了汉白玉的雕栏和地面。
魏景举目,久久注视中宫方向,还有东宫,最后他的目光移到眼前的崇德殿。
一抹冰冷的笑,他抬手,“箭阵!”
里三层外三层的弓弩手,“咻咻”箭矢如疾雨,扎得如同刺猬一般的赤红宫门终支撑不住,“轰”一声重重倒下。
这一瞬,魏景拉弓搭箭,眯眼对准内里的石图石纪,三道银芒如闪电,瞬息已至。
同时放箭的,还有张雍范亚等人。
强箭如雨,石图石纪猛一把推开高坐在髹金九龙大椅上的魏显冯太后,躲闪不及,“噗”一声闷响,石图被魏景之箭正中咽喉,登时气绝。
石纪肩膀大腿中箭动作一滞,勉强拨开一波箭雨,被魏景第二次箭矢正中腹部,他闭了闭目,瞬间被扎成马蜂窝,扑倒在地。
箭雨倏地停下。
魏景翻身下马,“锵”一声拔出腰间佩剑。
锋利的箭刃闪着寒芒,他一步接着一步,踏上九龙阶梯,踏入崇德殿。
“嗒”“嗒”“嗒”,军靴落在光滑的金砖金砖上,清晰响彻整个大殿。
早没了燃烛的宫人,暗沉沉的偌大宫殿,一个高大身影的逆光而来。他一身银甲血迹斑斑,手中剑刃寒光闪动,杀气凛然,如同地狱修罗。
魏显飞快爬起来,重新攀上上首那张九龙大椅,他居高临下,怒斥:“逆贼,汝枉为魏氏子孙!竟敢犯上作乱,大逆不道!!”
诘问响彻整个崇德殿,但当魏景终于出现他面前时,那股疯狂的胆气却顷刻泄去,他筛糠般抖着,死死抓住龙椅的扶手。
魏景冷冷一笑。
魏显冕冠都是歪的,方才跌坐在地时碰歪的,只是他全然不知,死死地巴着那张髹金九龙大椅,“朕乃天子,朕乃大楚之主。”
大楚天子?
魏景冷嗤一声。
大步上前,长剑一挥,力有千钧,毫不犹豫将那张传承已数百年,代表大楚朝国祚连绵的髹金九龙大椅一剑劈成两半。
“轰”地一声巨响,同时响起的魏显恐惧的惊叫,“啊啊啊!!”
他以为魏景要一剑劈断他的脖颈,然魏景怎会让血海仇敌这般轻易死去?
他目中有嗜血之色,探手一把抓住魏显玄黑龙袍的衣领,森森一笑。
“我曾立誓,必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以祭奠我母后皇兄在天之灵。”
“啊啊啊!!”
冯太后捡起一柄长刀,倏地爬起狠狠朝魏景冲来。
魏景眉峰不动,直接一脚踹中冯太后心窝。后者惨叫一声倒飞出去,狠狠撞上金柱,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再也动惮不得。
魏景侧头,目光冰冷:“汝贱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