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拿了钱的举子也只能吃闷亏,并不敢告官。这样的事屡禁不绝,若非真的泄露试题,朝廷也不会多管。但真真假假之间,又有谁能分辨清楚?若有言官闹到御前,说张家买了试题舞弊,即便最终查出试题是假的,张家的名声又还能剩得几分?”
“可……张家未必会去买试题。”周彧迟疑片刻。
“伯爷不是说过,张家还有一位小公子,年纪小些且颇有些顽性?也许他关心兄长心切,听得这样的消息,便禁不住想买一份试试呢?”西席先生摸着山羊胡,眯缝着细长的小眼,“这般年纪的小公子,哪会知道此事究竟有多严重?见别的举子买了,自然会跟着买。”
周彧思索片刻,不由得大喜:“哈哈!你说得极是!就照你说的来办!”
同一时刻,正在逗小侄女的张延龄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赶紧转过脸将侄女送回张鹤龄怀里:“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突然就忍不住了。”如今天候不错,他的身体也一向极好,并没有丝毫着凉受风寒的可能啊。
“大约是有人/正/念/着你罢。”张鹤龄凉凉地望着他,将女儿护在怀里,“去,去,离我闺女远些。”谁知道这家伙究竟是病了,还是冷不丁无缘无故地打个喷嚏?他家宝贝闺女可是金贵得很,便是只有些微染病的可能,他也绝不会容忍。
“哥,你是真不想考会试?”
“以你我的身份,进士出身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好处。既然没有好处,我又何必与那么多人争?又何必白白耗费精力与时光?倒不如一心准备吏部的铨选,争取通过铨选之后便留在户部。”
“好处不好处的,想那么多做甚么?我只是觉得,咱们家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堂伯父考过了春闱成了进士。父亲、从兄考了那么多年头,连秋闱都未能考过,更不必提春闱了。你这回要是去考春闱,也是咱们张家数十年才等着一次的大事啊!!”
张鹤龄瞥了瞥满脸红光的弟弟,完全不理解他究竟在兴奋些甚么:“那又如何?横竖也考不过,去了不过是白费时间。你不必再说了,甚么张家的声名与面子,甚么数十年一次的大事,我都并不在意。我唯一在意的,便是姐姐是否欢喜,是否满意,我是否能替她分忧解难,日后是否能保护她,你懂了么?”
张延龄怔了怔:“……你若是去考了春闱,姐姐应该也会欢喜的。”
“如果耽误了我铨选,你替我解决此事么?”张鹤龄似笑非笑道,“若是你想考春闱,光耀咱们张家的门楣,便自个儿好好努力去罢。便是你觉得自己已经不成,也可敦促你的儿子勤奋进学,给咱们张家考个进士回来。”
“那都是何年何月何日的事了……”张延龄长长地叹了口气。唉,亏他还想听听,春闱与秋闱会有甚么不同呢。等等,大哥不考了,不是还有位表哥要考么?他可从来没说过不考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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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之后,很快便又到了九月二十五宫中的会亲日。张清皎已经接近临产,朱祐樘天天忧心不已,她却依然坚持将张家人与沈家人都召进宫来见面:“有些日子不曾见父亲与伯祖母了,我心里一直念着呢。老人家年纪大了,见一回少一回,你便允了这一次罢。”
朱祐樘无奈道:“等到你生下孩子出了月子后,再召见他们亦不迟。”
“那时候再召见,怕是有些人不方便入宫。这回光明正大地再见一次,或许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张清皎叹道,“峘哥儿要考进士,日后难免须得疏远些。如果他能尽量摆脱国戚的身份,于仕途有益。再者,清瑜姐姐和清璧妹妹也有阵子不曾见了,不知她们最近过得是否舒心。另外,絮姐儿的婚事也该仔细考虑一番了。”
朱祐樘失笑道:“你啊,明明这种时候最该挂念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却都是他人。也罢,见过她们之后,你便能舒心些,短时期内应该也不会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