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 郑旺虽是贪图富贵胡乱攀咬,说是那郑家将他的女儿冒名顶替送进了宫里,却不成想此事竟然是真的!郑家人以及当地里正都认罪,当初确实是舍不得将女儿送进宫,所以便认了女儿的大丫鬟为次女顶替入宫。
郑旺听得郑家人招认后,精神顿时一振, 在旁边嚷嚷道:“俺的闺女果然入宫了!她从小就生得好看,一定是得了皇帝的宠爱,生下了太子!皇后生不出孩子, 就把太子抢了过去当成自己亲生的!可怜的闺女啊!白白受一场罪啊!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啊!”
行障后,朱祐樘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眼底满是厌恶与压抑的怒火。张清皎借着宽大的袖子,悄悄地捏住了他的手掌。他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低声道:“不仅侮辱了卿卿,也侮辱了我!”他是那种会被美色轻易迷惑的皇帝么?他是那种随意宠幸他人的皇帝么?卿卿是那种强夺人子的女子么?!
三司虽不知皇后娘娘在场,却知道皇帝陛下正在行障外看着呢。于是,刑部尚书毫不含糊地治了郑旺一个大不敬之罪,拉下去再打五十板子。这一轮打完,郑旺彻底没了精气神,只是脸上依然透着毫不掩饰的对于荣华富贵的渴求。
“你的女儿确实入了宫,只要让尚宫局查看宫女的名籍,便能查得她的去向。她叫甚么名字?生辰是何年何月何日?身上可有甚么特征?若你能说清楚,应当很快就能将她寻出来。”大理寺卿道。
郑旺张了张口,竟一时词穷了。旁听的百姓们再次无言以对:这算是什么父亲?将女儿卖掉之后,就将女儿忘得干干净净?!连名字、生辰与特征都不记得,还敢说他思念女儿,简直就是个笑话!!
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中,郑旺仔细想了想,总算是断断续续地想起了女儿的事:“俺的女儿名叫金莲,小名是荷花。她是成化十一年八月生的,生辰八字俺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她左臂上有块红色的胎记,形状看起来像是荷花瓣,她娘才给她取小名叫荷花。”
“你可确定?”
“确……确定。”
大理寺卿摇首道:“你费了这么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想起女儿的名字与生辰、特征,也真是难为你了。虽说你觉得确定无误,但本官却觉得不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也许,你的兄嫂弟妹反倒比你更了解你的女儿呢?”
郑旺有些吃惊,转回首就见锦衣卫将几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带了上来。这些人都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衫,眼角眉梢皆是风霜之色,显然日子也过得并不如意。他们见到穿着一身绸布衣衫却不伦不类的郑旺时,脸上却丝毫不见嫉妒,反而只有厌恶与淡漠。
“回大人的话,俺侄女儿名叫金莲,小名荷花。她是成化十一年七月初十夜里出生的,当时还是俺婆娘帮弟妹接的生,所以记得很清楚。金莲生下来没多久,正好过七月半,俺们是不会记错的。”年纪最长的中年男人道。
“金莲生下来时,右臂上就带着红色胎记,看起来像是一片花瓣。俺确定是右臂,而不是左臂,因为她小时候还曾捋起袖子问过俺,这胎记能不能去掉。俺安慰她说这胎记生得好看,不用去掉,她才安了心。”年纪最小的中年女子接道。
听了两人的话,围观群众们越发鄙视郑旺了。没想到,除了名字记住了之外,这无赖居然连女儿的生辰八字和特征都能说错。说来,他女儿也真是够可怜的。年幼的时候便被爹卖出去充酒资,却不想这爹没钱用了又想起她来,闹得四处天翻地覆。无论她眼下在宫里过得如何,这无疑便已经断送了她的前程。
郑旺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记错了,倒打一耙说是他的大哥和小妹记错了。郑氏兄弟姊妹四人你一言我一语,揭露他当年四处不着家,媳妇要生了也不管,女儿都两三个月了才回了一趟家,还将家里搜罗一空等等劣迹。这样的父亲,又如何可能记得住女儿的生辰和模样呢?
为了验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