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萧艾带了早餐,走过去放在桌上,“您去休息会吧,吃点东西,我会看着清云。”
“好孩子。”宁母也是累极了,就也没有过多推辞,去洗脸漱口了。
萧艾坐在床边,伸手摸了一下宁清云摸手腕,脉象平稳,并未伤及根本,萧艾微微放心。
她收回手,不料却被床上的人抓住手腕。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萧艾问。
宁清云嘴唇干裂,一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墙面似的,沙哑难听,“小艾……”
宁清云突然落了眼泪。
“吓到了?”萧艾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小艾。”宁清云呜呜地哭出了声。
等她哭得没声音了,萧艾给她喂了口水,宁清云双目已哭得红肿,她才慢慢开口:“我看到了,胡工头被水泥块砸中……”
说到这,她又忍不住哭腔:“本来被砸中的应该是我,他把我推开了,像篮球一样大的水泥块砸在了他头上,嘭地一声!很响,他流了好多血,我闻到了……”
萧艾看着她,心想:若她知道胡叔为救她而死,她应该会崩溃吧。
果然,下一秒宁清云就问了,“胡工头怎么样了?”
宁清云被泪水清洗过的那双明亮乌黑的杏眼就这么盯着萧艾,让萧艾有些不忍心告诉她。
但是,胡叔是为救她而死,怎样都应该让她知晓的。
“他死了。”萧艾平静道。
宁清云愣了一下,随即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炸开,嗡嗡作响,她觉得胸口生疼,眼睛被泪水模糊,宁清云感觉到有人给她擦干净眼泪,她看到萧艾的嘴一张一合地正在说些什么,但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手背上的吊针回血了,宁清云也丝毫没有察觉,她只感觉全身疼痛得厉害,痛得她几乎喘不过起来。
萧艾见状,伸出三指掐了一下她的后脖颈,宁清云晕了过去,这才停止了哭泣。
随后,萧艾又把医生叫了进来,给她重新扎上点滴,给她测了一下血压。
“病人血压偏高,情绪不宜过度激动,您不要说一些刺激病人的话了。”医生提醒道。
宁太太立马皱眉看向萧艾,厉声道,“你跟我们云云说什么了?是你刚才和她说了什么她才晕过去的?”
“抱歉夫人,我……”萧艾刚想解释,宁太太就打断了她的话。
“好了你不要说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立刻离开!”宁母指着敞开的病房门口,对萧艾道,她看向萧艾的眼里满是敌意。
一个小时前,萧艾来看宁清云的时候宁母还没有这般态度,这会儿态度已经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
不过萧艾也没有多说什么,顺着宁母的动作出了病房。
走了一段路,萧艾突然自嘲一笑,堂堂武林盟主居然被人赶了出来,要搁在以前,她肯定就火冒三丈,拔刀把那出言不逊的人宰了,而现在她一点气性都没有,甚至理解宁母的作为。
从她身死到重生,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心性已经有如此大的变化了。
萧艾从医院出来,她就感觉有人在跟踪她,那人气息平稳,一直吊在她三米处,不紧不慢地跟着她,若非她异于常人的警觉性,定是察觉不到的。
萧艾甚至猜中了跟踪她的那人是谁:除了闲出屁的夜翎,不会有其他人了。
萧艾不动声色,任他跟着,她倒要看看,这个夜翎到底想干什么。
萧艾顺着马路一直走,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渐渐远离了市中心,越走越偏,最终拐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里。
小区的每栋房子都灰噗噗的,楼层都不高,最高的也才七楼,还有许多大平层,萧艾甚至听到了鸡的叫声。
萧艾在错综复杂的小区里面七拐八拐,她脚步轻快,轻功了得,一般人都跟不上她的脚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