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同情心过剩了一些。
但转念一想,处在段延庆那个死生仅一线的境地下,为了活下去,的确不可能讲究那么多。
“我们是真的决定帮你了。”卢惊绿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非要问个为什么,那就当是我和飞飞在给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吧。”
至此,段延庆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下来。
他看着她,又用眼角的余光去瞥了一下白飞飞,末了深吸一口气道:“好,今日之恩我记下了,日后我必定重谢。”
卢惊绿闻言,扭头看向白飞飞,问:“那现在解开他穴道?”
白飞飞:“他不放心我们,我也不放心他,解穴道就不必了,反正他嘴巴还能动,哪怕你直接把药倒进去,他也不会呛死的。”
卢惊绿算是看出来了,白飞飞这是和段延庆杠上了。
她一阵无语,最后只得另寻个勺子给他喂药,毕竟要是真像白飞飞说的那样干,回头这笔账也有一半要算在她头上!
卢惊绿还是不太想得罪他的。
好不容易让他喝完了这碗药,休息的时辰也到了。
她们现在是在黑珍珠房间里待着,按理说到了休息时间,卢惊绿和白飞飞都得回自己的房间去。
但现在段延庆还躺在这,白飞飞觉得放黑珍珠一个人在这睡不好,干脆提议三个人一起在这休息,这样也更安全。
她思虑周到,卢惊绿和黑珍珠没有不听的道理,当即答应了下来。
于是这天夜里,她们三人便一起和衣在黑珍珠的房间休息了。反正床够大,躺三个人也绰绰有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子里的药渣味还没散,这一晚卢惊绿睡着后,竟又一次梦到了叶孤城。
她梦到自己回到刚穿越那会儿,必须按着梅大先生医嘱一天喝好几碗药的时候。
梦里面叶孤城像教她内功剑法时那样严格,要求她必须喝完。
要是碗里有剩,他的表情就冷得跟能冻死人一样。
卢惊绿委委屈屈地喝着,结果真的全喝完后,再一抬头,他却消失不见了,气得她想骂人,结果一张口,人就醒了过来。
窗外的天刚亮,耳边回响着两个朋友平稳的呼吸声,卢惊绿揉了揉自己干涩的眼眶,心情再度烦躁起来。
昨晚她睡在白飞飞和黑珍珠之间,这两人睡着睡着都往中间靠,令她一觉醒来后几乎动弹不得。
所以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黑珍珠翻身的机会后,卢惊绿便立刻坐起来,迅速翻身下了床,去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令她没想到的是,段延庆居然也醒着。
他看到她站在桌边喝水,表情很是纠结。
卢惊绿见他半天都是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试探着问道:“你也想喝水?”
段延庆:“……是。”
这语气听着还挺屈辱,卢惊绿想,大概他作为一国太子,还从没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别人吧。
她另取了一个杯子,倒了半杯给他,“喏,喝吧。”
喝完这半杯水后,段延庆的面色好转了不少。
但他再出声时的语气却变得更别扭了。
他问卢惊绿:“你们到了金陵后,准备往哪里去?”
左右之后都要同行了,卢惊绿便也没瞒他,道:“去庐州。”
“再之后呢?”他着急地问,“只去到庐州吗?”
“难不成你还想我们三个一路送你回大理去?”卢惊绿毫不犹豫地打破了他的幻想,“这你就别想了。”
段延庆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卢惊绿等着他说下去。
“我之前便是从庐州来。”他说,“我在湖广道上被追杀,逃至庐州后,追杀我的人才终于被我甩掉一批,等过了金陵,又甩了一批后,才寻到一丝喘息之机。”
“那你本来是想往哪里逃?”卢惊绿问,“松江?还是干